第62章 马车堵街头
“娘，这是我这几天卖报纸赚到的钱。”
小孩子将一把铜钱撒在破烂的桌子上，老眼昏花的老娘伸手过去摸，触碰到一堆铜钱，她欢喜不已。
“卖报纸也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小孩笑道：“一份报纸给我半文钱，我一天就能赚到一百文。只是这报纸早上好卖些，到了晚上就不是那么好卖了。”
老娘摸着孩子笑着说：“日后你就成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我会多卖报纸的，家里有吃的没有？”小孩问。
“有有，你吃芋头吗？你二叔家送来一条鱼，今晚就熬鱼汤给你吃。”
老娘拿着拐杖摸出去，还没等她走到厨房门外就传来声音。
“狗儿，在家吗？”
那些人直接闯进来。
老娘的眼神因为年轻时候没日没夜绣花弄瞎，现在看人只看到个影子。
“你找狗儿做什么？”
“我在，你有什么事？”
进门的男人说：“我们是义和堂的，有事要问你。”
义和堂！
义和堂可不是好地方，老娘担忧地问：“你找我儿子做什么？”
“我儿子是不会跟你们去做坏事的。”
那男人一面说一面上前，“没做什么就是问两句话。”
男人到狗儿跟前，拉住他的头，“你也不想你娘出事吧？”
义和堂凶名在外，狗儿怕极了，腿脚直打哆嗦。“你们想问什么？”
“你那些报纸从哪来的？”
“顺天府府衙后面的那条巷子，那里有个印书的地方。那里进出的都是顺天府的人。”
怕自己卖报纸的差事没了，小孩补上最后一句。
“行了，不用你操心。”
男人威胁小孩，“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和你娘都会出事。”
小孩颤抖地点头。
嘉靖四十年三月初八的丑时一刻
此时正是百姓熟睡的时候。
义和堂的人从附近的黑暗角落里出来，他们手里提着黑炭油，还有的手里提着酒坛。
第一个人点燃火把，往府衙后面去，“就是这里。”
“这个小房子就是书刊房，报纸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为首的人示意爬进去开门。
立刻有身形消瘦的人在两人协助下爬上了围墙，他跳进去从里面打开门。
“有个老头守门，被我杀死了。”
为首的人示意众人，“快些进去。”
众人提着东西进去，不一会儿他们飞快地跑了出来。
就在他们的身后，冒出了一股黑烟。
没过一会儿，小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附近的邻居还在睡梦中。
忽而有声音传来，“起火了，快救火啊。”
“快救火啊。”
救火的声音不断传来，附近的居民都爬起来了，去救火的救火，去喊人的喊人。
住在顺天府后街的人家，多多少少与顺天府有联系。
他们知道那房子是做什么的，也知道是谁负责的地方。
“快去找府尹大人，报社起火了。”
等陈晗来时，报社什么都没有了。
“大人，报社没了。”报社的主编哭着说道。
他是个落魄的书生，难得有机会搞新奇的东西，还没几天，报社就没了。
“大人，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大人，我们想救火，但根本没机会。”孙捕头说道，“是用油点的火，用水都扑灭不了。”
孙捕头家就在这附近，火一起来他家就醒来了，他带着全家人出来救火，一桶桶水扑进去也无济于事。
依照以往的经验，孙捕头认为这是人为的起火，还是用油点的火。
陈晗看向一旁的工人，“刊印的东西，你们家还有吗？”
“大人，老朽这三家世代都是靠刊印吃饭，像这种刊印的工具家里还有几套，只是不是那么好用。”老头说道。
陈晗叫主编，“老何，你们跟随他们回去找工具刊印，即便是天塌了也不能停。”
“大人，只是这编好的内容也被火烧没了。”
陈晗说道：“把报纸的版头改一改，叫做《顺天晨报》，第一版就写报社被烧，可疑人物不知。
第二版面写顺天府意图成立一个城市管理局，专门收铺税用，目的是统一铺税。
第三版放最近调查到的物资价格，以及花魁的暧昧故事。”
“是。”
报社的人走后，孙捕头等人再次站到大人边上。
“大人，救火的脚印太多了，现场查不到什么证据。”孙捕头说道。
陈晗打着哈欠，说道：“不用查，必然是那些帮派的人。”
“好大的胆子，这是公开与大人您作对。”孙捕头怒道。
陈晗摆手，“多谢大家的帮忙，辛苦大家了，大家先回去睡回笼觉。”
……
……
“大哥，报纸没有被消灭，它又出来了。”义和堂二当家说道。
老帮主也来了，他拿着报纸说道：“报纸上说陈晗要建立一个城市管理局，专门用来收铺税的。”
“如果他们来收铺税，那还有我们什么用处？”
虽然铺税收入不是帮派的大头，但这代替官府收铺税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啊，是他们能自由出入顺天府的身份啊。
能自由出入府衙，就有代办事的事务，他们还能从中收取不少充当中间人的好处。
二当家说道：“有这个消息出来，那些不交铺税的人更不会交税了。
他们会害怕重复交税，而想等着月底再收。”
张泰来问他们，“姓雷的呢？”
“雷老虎到府衙交涉去了，他的兄弟昨日被抓进了府衙大牢，他一早就过去了。”
张泰来看一下外面的太阳，太阳老高，他猜测雷老虎的事该办好了。
“你去看看雷老虎办得怎么样了，请他过来……”
“不用请了。”雷老虎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我拿着罗大人的帖子过去，他陈晗居然不认可，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罗大人。”
罗文龙罗大人可是小阁老身边的红人，这个陈晗太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公然拒绝了他。
“这是打罗大人的面子。”老帮主说道。
雷老虎问张泰来，“你还去见他吗？”
张泰来将报纸推过去，冷漠地说道：“见，只不过得要他来见我。”
雷老虎对上张泰来的视线，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说道：“得要让他知道，我们在京都的力量。”
张泰来对二当家说道：“你让车马行的人都将车马拉出去，堵住京都的街头，让那些大人物知道没有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是。”
老帮主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会去，让那些小崽子们都出去闹事。”
雷老虎拱手，“告辞。”
他也回去，放马骡出去，让那些马车、牛车堵住京都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