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醋的丽姐
秦观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
短信内容简洁明了：证券开户的事情已经对接完毕，约在明天上午十点，需要他本人过去面签。
他心湖里轻轻扎了一下，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林可儿肯定为了他这个事情没少烦她妈妈。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见一见林可儿了。
他指尖滑动，将短信界面关掉。
心里有了数。
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秦观看向王蕊，语气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王助理，”秦观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正好，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王蕊立刻身体微微前倾，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秦先生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秦观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悄然滑过某个刻度。
“是这样，我下午三点，需要给工厂的工人们发现金工资。”
“初步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一百五十万左右的现金。”
丽姐听到这个数字眉头微微一皱。
“工人们的工资不是一百二十五万三千三百五吗？”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王蕊心里却微微一跳。
一百五十万现金！这可不是小数目。
秦观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银行大额取现一般都要提前预约吧？”
“直接去柜台排队办手续，估计也挺耗时间的。”
他看向王蕊，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你看，咱们刚谈完贷款，也算是深度合作了。”
“这取现的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最好是现在就能拿到现金，省掉那些繁琐的流程。”
这要求，其实是有点利用人家助理身份行方便的意思了。
但秦观问得坦然。
王蕊是谁？行长助理！这点事要是办不了，那这助理也太水了。
而且，她刚才还那么积极地推销开户业务呢。
果然，王蕊听完，脸上不仅没有丝毫为难，反而露出了更加自信甜美的笑容。
“没问题！秦先生！”
她语气斩钉截铁，透着一股子利落劲儿。
“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咱们分行金库就在楼下，我马上带您过去办！”
“走我们内部通道，保证不耽误您时间，很快就好！”
这爽快劲儿，让秦观很满意。
他点了点头：“那就辛苦王助理了。”
王蕊立刻起身，动作麻利：
“秦先生，丽姐，那我们现在就下去？”
“好。”秦观和丽姐也随即起身。
丽姐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引路的王蕊那窈窕干练的背影，心里暗暗点头。
这姑娘，确实不简单。
十几分钟后。
虎头奔平稳地驶离了银行地下停车场。
后备箱里，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大号旅行袋，正安静地躺着。
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是刚刚从银行金库里取出来，还带着油墨清香的一百五十沓崭新钞票。
共计，一百五十万人民币。
王蕊亲自将他们送到停车场入口，挥手告别，笑容依旧无可挑剔。
“秦先生，丽姐，路上慢点！开户的资料和推荐链接，我稍后微信发给您！”
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
丽姐专注地开着车，车内空调送出徐徐凉风，气氛安静。
阳光透过车窗，在秦观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丽姐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似随意地打破了沉默：
“小观。”
“嗯？”秦观应了一声，侧头看她。
丽姐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瞥了一眼后座的旅行袋，然后才问道：
“你觉得……刚才那个王助理，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然。
秦观靠在后排的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他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接触，几秒后才开口：
“挺不错的。”
他似乎有些轻描淡写说道。
丽姐“哦？”了一声，显然在等他的下文。
秦观转过头，看向丽姐，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我是说，她的工作能力。”
“很强。”
“你看我要取现金这事，她立刻就明白我的潜在意思，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就给办了，而且效率很高。”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比较的意味：
“以后银行那边，不是特别大的事情，我看可以直接跟她对接。”
“比起楚行长那种浸淫官场商场多年，说话做事都得绕三圈的老油条……”
秦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跟王蕊这种业务型的打交道，可能更直接，也更靠谱。”
“至少，她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业绩，就会尽心尽力地服务。”
听到秦观如此直白且带着高度赞扬的评价，尤其是那句“更直接、更靠谱”，还拿她跟行长做了对比……
丽姐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指尖传来轻微的凉意。
心里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堵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感。
是有点……吃味了？
她承认王蕊很优秀，年轻漂亮，名校毕业，业务精湛，前途无量。
秦观欣赏她，再正常不过。
可……
丽姐深吸一口气，将那点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和干练，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
“嗯，你说的有道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效率确实高很多。”
“以后银行的事务，让她对接也好，能省不少事。”
秦观看着丽姐专注开车的侧脸，嘴角却微微勾起。
刚才她答应得那么干脆，可那握着方向盘微微发白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他轻笑了一声。
“丽姐。”
“嗯？”丽姐依旧目视前方，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这语气……”秦观故意拖长了调子，“有点酸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紧绷的下颌线上。
“是不是……”
“吃醋了？”
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直接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丽姐猛地转过头，飞快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恼，还有一丝……被说中了的慌乱。
车内安静了一瞬，只剩下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她似乎没想到秦观会如此直白，而且还是用这种调侃的语气。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放弃了抵抗，竟是坦然地点了点头，又迅速转回头看向前方路况。
“是。”
一个字，干脆利落。
“有点。”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看到你那么欣赏别的女孩子，尤其还是个年轻漂亮又能干的，我心里确实不太舒服。”
她没有看秦观，但耳根似乎微微泛红。
说完，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抛出了一个让秦观措手不及的重磅炸弹：
“所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今晚，我还想在你房间睡。”
这话一出，轮到秦观愣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愕然地看着丽姐的后脑勺。
在他房间睡？
这……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刚才不还在说王蕊吗？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了？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
看着丽姐依然紧绷的侧脸轮廓，还有她刚才那番坦率又带着点委屈的话，秦观的心头忽然一动。
老爹刚走没多久，丽姐跟了老爹那么多年。
失去主心骨的她，心里肯定也空落落的，充满了不安和难受吧？
只是她一直强撑着，在他面前表现得冷静又干练。
或许，她刚才说的吃醋是真，但更深层的原因，是需要一点依靠和安全感？
尤其是在他表现出对另一个“能干的女人”的欣赏之后，加剧了她的这种不安全感？
想到这里，秦观原本下意识想拒绝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拒绝的话，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