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执法
聪慧如鲁肃，一下子就判断出来气氛焦灼的大概原因。
以王融、刘备为首的徐州势力，对外来的陈宫、吕布势力秉持着既合作、又防范的态度。
正如鲁肃的猜测。
随着他的到来，一场等候许久的会议正式召开。
会议前头，先是确定了以鲁肃为沛相的决策，紧接着以相县为界。
相县北部、西部由吕布、陈宫等兖州、并州势力兵马掌控。
相县南部、东部由王融、刘备等徐州势力兵马掌控。
作为沛相的鲁肃，是双方势力之间的缓冲，总管沛国大小政务。
而军务，则是双方人员各自解决。
这一刻，鲁肃觉得他这个沛相不好当。
等到会议结束后，鲁肃去见王融。
“肃需要一些徐州心腹。”
鲁肃请示王融，让王融遣送一些徐州子弟过来，给鲁肃打下手。
“好！”
王融当即遣了数名子弟跟随鲁肃办事，有琅琊人、有下邳人、有东海人。
鲁肃接着去见陈宫，也提出了同样的请求，索要几个兖州心腹。
陈宫会意，从自己和吕布身边抽调了数名文吏出来，交由鲁肃。
当天，鲁肃在相县府衙里设置了两个办公区。
左边为沛国南部、东部政务办公区域，右边为沛国北部、西部政务办公区。
分别由王融和陈宫派来的人负责，鲁肃则总管政务统筹。
至于军务不设区域，他是一概不管，也管不了。
至此，沛国之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夜晚。
城中设了一场宴席，表面上是为新沛相鲁肃接风洗尘，实际上却是徐州军和陈宫、吕布之间达成了新一轮的合作协议庆功宴。
宴席上觥筹交错，欢声阵阵。
人人举杯畅饮，各诉心肠。
待到夜深，宴会方才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王融回到屋中，发现有人在等候他多时。
正是贾诩。
“高顺心向吕布，实难离间。”
贾诩向王融表示，像高顺那样的人，基本不会背叛吕布。
高顺之于吕布，正如关张之于刘备。
“张文远呢？”
王融并不强求高顺一定会加入徐州势力里，但张辽应该是有机会的。
毕竟张辽本来就不是吕布的人，一开始的张辽，是追随大将军何进的。
“需要一个契机！”
贾诩说契机还没出现，他继续留在沛国，也无济于事。
不如回下邳去，给王融的尚书台打打下手，分担一些政务。
王融笑了。
“哪怕沛国烽火再起，又如何影响得到文和呢？”
贾诩也点头微笑。
“诩为尚书属吏，尚书台在何处，诩便在何处。”
......
次日清晨。
吕布率军离开相县，驻军沛县，命张辽率军往西，驻军临雎。
而王融在返回下邳之前，也把周泰留在了沛国，驻军于雎水南岸的符离县内。
他选周泰留守沛国的原因也很简单。
沛国位于淮水北部，周泰曾经以九江水贼的身份在这块区域活跃了一段时间，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是不二人选。
“泰，必不负先生重托，不负朝廷重托。”
在周泰心里，王融的地位高于朝廷。
因为是王融想方设法把周泰洗白了，从水贼洗成朝臣，是先有的王融，才有的徐州朝廷。
所以周泰办事，每每必以王融先于朝廷。
片刻之后，王融、刘备率众，从雎水往东汇入泗水流域，一路乘船回到了下邳城中。
天子、百官公卿都在陈登的安排下，于水门处迎接以王融、刘备为首的朝廷王师凯旋归来。
“我等庆贺王师凯旋归来。”
众人回宫。
宫中宴席从中午时分，一直持续到傍晚斜阳西照，方才宣告结束。
刘备先回州牧府邸，而王融则被陈登请到了下邳的陈氏祖宅里。
“登之前运粮到沛国时，跟伯显提起的那件事，可还记得？”
陈登问王融。
王融点头，说道：“记得。”
就是那些宵小之徒所发出的不和谐的声音。
“一群藏匿在水沟里的老鼠罢了。”
“融有一计，可诱其现身。”
王融自有一策，名为钓鱼执法。
“下邳城中，你们陈氏子弟众多，此策易成。”
太阳落山之后。
黑夜开始笼罩四方大地，下邳城中执行宵禁，禁军兵马在城中来回巡视。
百姓们都居于家中，时不时能够听到外面传来巡哨的士兵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整齐统一。
夜已渐深。
原本陷于安静之下的城中，突然间火光大起，浓烟升腾。
“走火了，宫城东部外面的粮仓走火了！”
“快，快通知各部兵马，前来灭火。”
一时间，下邳城中顿时人影晃晃。
烈火蔓延开来，远远看去，似乎要吞噬宫城。
“我等身为汉臣，岂能眼睁睁看着大火焚烧宫阙、威胁陛下？”
“食汉之禄，当行忠汉之举，诸位随我前去灭火，护卫宫城，护卫陛下！”
一阵喧嚣中。
下邳城内的百官公卿，不少人各带家丁奴仆，参与到灭火工作中。
经过一夜努力，大火终于被扑灭。
火势没能烧到宫城，因为在宫城前方，徐晃带领禁军将士驻扎在那，灭火之人都难以靠近。
等到天亮时分。
王融、陈登在城中宽大的校场内聚集人员。
校场上竖了了两根旗帜，一根红旗，一根青旗。
“请昨晚参与救火者，站到红旗之下。”
“居于家中，不曾出来者，站到青旗之下。”
转瞬间，百官公卿各自站队，红绿两旗下方都有人影站立，泾渭分明。
“好好好。”
王融抚掌而笑，他派人到红旗下，把那里的身影名字一一登记。
随后便开启了一场迅如雷霆的调查。
红旗下的官卿全部被请到宫中偏殿软禁了起来，不准归家。
王融另派人员到其家中展开调研。
被软禁起来的官卿们战战兢兢，以侍中刘艾为最，身躯抖个不停。
这个世上，永远都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从侍中刘艾家中调查归来的人员，带回来数道身影。
这些身影指证侍中刘艾昨晚要求他们趁乱攻打宫城。
“污蔑，老夫何曾指使过你们？”
“老夫只不过是没有提高你们的待遇，你们就憎恨在心......”
刘艾的解释苍白无力。
因为昨晚行事的其他党羽之人，也被一一揪了出来，人证物证聚在。
事实胜于雄辩！
“攻打宫城，冒犯圣驾天威，乃是死罪，左右来人，把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