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缘之玄妙，收取灵泉
二十日后，平凉山脉。
巍峨群山如苍龙盘踞，将长秋国与北漠截然分隔。
这一日，一道青色流光突然撕裂云层，如流星般坠入群山深处。
“嗖——”
青光在一处幽深洞窟前戛然而止，显露出一艘灵光流转的飞舟。
舟首立着位青衫男子，衣袂翻飞间自有一股出尘之气，正是风尘仆仆归来的陆羽。
望着下方幽深洞穴，他眼中泛起波澜。
“终于能带走天地灵泉了。”
这两万里跋涉，五万里往返，个中艰辛唯有自知。
“收！”
他纵身跃下飞舟，袖袍翻卷间已将“迎风飞舟”纳入储物囊中。
落地时脚尖轻点，如落叶般悄无声息。
腰间“乾坤金骨扇”唰地展开，三道流光应声而出。
灰光化作总角男童，青芒变作垂髫女娃，唯有一道紫影仍保持着妖身原貌。
陆羽目光在紫鼠身上稍作停留——
虽专程绕道玉邳国斩杀黑犄羊妖，取得二十三年妖力的妖源丹，但这小家伙终究卡在了九十九年修为的门槛上。
难有寸进！
（到底是根基浅薄。）
陆羽轻叹。
紫鼠虽借法种机缘晋升下品血脉，但不说与雾烛这等天生异种相比，便是较之青玉也逊色不少。
不过转念一想，既有下品血脉打底，突破一阶中期不过是早晚之事。
“走吧。”
收起折扇，陆羽率先向洞中走去。
三只灵宠紧随其后，行不过百步，通道已狭窄得仅容匍匐前行。
正当他盘膝坐下，准备吩咐雾烛携扇入内收取灵泉时，一道白影倏忽窜出！
“谁？！”
青玉本能地抬脚一踢。
“别——！”
陆羽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
只听“呜咽”一声，青玉的绣鞋已经踢中白影。
白影高高飞起，重重撞在岩壁上。
待落地时已然晕厥——竟是只通体雪白的白狐。
陆羽目光一凝，心头微震。
（缘之一字，当真玄妙。）
三年前在此诛灭一窝白狐的情形历历在目，不想今日竟又遇上一只。
“主人，我......”
青玉绞着裙角，眼眶泛红。
陆羽揉了揉青玉的发顶，温声安慰。
“无妨，你又不是故意的。”
雾烛忙不迭点头。
“是啊青玉姐，是这小狐狸冒冒失失，你也是护主心切！”
陆羽小心捧起地上白狐，青玉凑近时，狐狸雪白的皮毛已染上点点猩红。
他指尖法力流转，探查后温声道：
“只是轻伤，调养几日便好。”
见青玉破涕为笑，陆羽嘴角微扬，从储物囊取出一颗木灵丹，轻轻送入狐口。
然而他心中清楚，方才那番话不过是安慰之词。
——青玉虽未现真身，但一阶后期的妖力岂是寻常白狐能承受？
真实情况是，这小家伙五脏移位，胸骨尽断，已是奄奄一息。
若不及时救治，顷刻便会毙命。
丹药入腹，白狐周身泛起莹莹绿芒。
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脆响，内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多时，那对琥珀般的眸子缓缓睁开，露着茫然。
当它发现自己竟在陌生人怀中，顿时浑身炸毛，“嗖”地窜出老远。
“呜呜呜——！”
它弓起背脊，尖牙森然，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线，发出威胁的低吼。
“别怕，我们并无恶意。”
陆羽的声音温和如春风。
许是感受到善意，又或是被一人三妖的强大气息所慑，白狐终究没敢攻击。
它最后发出一声呜咽，几个起落便窜到洞口，却又不肯离去，只是远远地注视着这边，眼中闪烁着警惕与好奇。
陆羽见状不再理会，将“乾坤金骨扇”递给雾烛。
“去吧！”
“主人瞧好吧！”
雾烛化回蛇身，叼着折扇钻入狭窄通道。
紫鼠紧随其后，唯有体型过大的青玉留在陆羽身旁守护。
陆羽闭目凝神，瞬间连接了雾烛的视野——
幽暗的甬道中，灰蛇如游龙般穿梭。
熟悉的岩洞很快出现在“眼前”，但与记忆中不同的是，这里再无腥臭腐败的气息，连散落的白骨也消失无踪。
角落里还有一个由干草搭建的窝，显然是那只白狐精心布置的巢穴。
雾烛游至岩壁前，蛇尾轻摆，千斤巨石应声移开。
它用尾尖点了点被封住的岩缝，放下折扇道：
“就在下面。”
紫鼠会意，小爪子一挥，碎石如活物般自动分开。
不多时，一条幽深的岩缝重现眼前。
叼着折扇的雾烛率先潜入，紫鼠紧随其后。
在黑暗中下潜百丈后——
“咕咚...咕咚...”
空灵的水声自下方传来，如珠落玉盘。
“波！”
穿过无形屏障的刹那，紫鼠眼前豁然开朗。
它被眼前景象震撼，愣在当场——
但见万千石钟乳倒挂，晶莹剔透如水晶森林。
中央一泓清泉泛着梦幻的灵光，氤氲的灵气凝结成雾，将整个溶洞映照得宛如仙境。
来过一次的雾烛却不为美景所动，他直接化作童子，几个起落便来到天地灵泉前。
三年光阴，这汪天地灵泉依旧如初——泉涌不息，却滴水不溢。
雾烛展开“乾坤金骨扇”，小心翼翼地对着灵泉一引。
作为本命灵兽，他自然能操控主人法器。
随着一道灵光洒落，地上的天地灵泉已消失无踪。
岩洞中的七彩霞光随之消散，整个空间顿时陷入幽暗。
（大功告成！）
陆羽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喜色几乎要溢出来。
一旁的青玉早已按捺不住，拽着他的衣袖连声问道：
“主人主人，可是成了？”
见陆羽含笑点头，青玉顿时雀跃不已，粉裙翻飞间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陆羽也不禁莞尔，三年筹谋终得圆满，这份喜悦确实难以自抑。
不多时，通道中传来窸窣声响。
雾烛叼着折扇当先钻出，紫鼠紧随其后。
“主人，幸不辱命！”
雾烛恢复童子身形，恭敬地递上宝扇。
“做得漂亮。”陆羽接过折扇，当即道，“走，进去看看。”
他长身而立，手中折扇化作金光遁入虚空。
一道流光溢彩的门户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就在陆羽要迈步而入时，余光忽然瞥见洞口那道雪白的身影。
“小家伙，你也来吧。”
陆羽嘴角微扬，五指虚抓。
白狐“呜”地惊叫一声，四爪腾空地朝这边飞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