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馅饼还是陷阱
张天放站在人群中，静静观察着那些所谓的“专家”检查草药和山货的方式。
他们专业而严谨的态度，确实给人一种可信赖的印象。
不过张天放注意到，这些人只是记录，却一直没有提到价格。
“喂！专家同志，你们别光是往本儿上记，你得说个价格让我们听听。”
“就是的，我们这山里人不容易，家里就这么点儿值钱的东西，总得知道值多少钱吧？”
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询问价格问题，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那些专家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各位乡亲父老，请安静一下。”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中年男人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一下就镇住了嘈杂的人群。
“我们今天是代表地委来这里考察，顺便收集一下优质的中药材，好为了国家医药研究做点贡献。”
见下面众人不再说话，他继续开口。
“我们刚才是在评估各种药材的品质，现在正要宣布价格。”
说完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清了清嗓子。
“一下是我们这次重点收购的几种名贵药材和价格。”
“上等野山参，根据年份和品相，单价从五百元到一千元不等。”
“上好灵芝，每斤三百元到七百元不等。”
“化神草，每斤一百五十元到二百元不等。”
“另外我们还会支付一定数量的全国粮票和油票等等。”
这一连串儿的价格一出来，现场立刻沸腾了。
这些价格简直是天文数字，一根好的野山参就能抵得上普通人十年的工资！
“一千块钱一支山参？这是真的吗？”有人惊呼。
“太好了！我家还有爷爷留下的两支老山参呢！”
“我上个月在山里挖到的那支，看来能值不少钱啊！”
村民们兴奋地讨论着，有些人甚至转身就往家跑，显然是要去取自己珍藏的宝贝。张
天放却皱起了眉头，这价格明显不对劲。
“主任，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一个年轻的“专家”低声对那个领导模样的人说。
“放心，计划都安排好了。”
那人微微一笑，声音压得很低，但凭借张天放敏锐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这句话。
张天放的警觉性瞬间提高。
他悄悄挪动脚步，靠近了余霜。
“你觉得这价格正常吗？”
他低声问道。
“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咱们的人靠山吃山，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嘛！”
余霜眼睛亮晶晶的，显然也被这高价吸引住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支山参能换一千块，几乎是一个人十年的收入。？”
张天放压低声音。
“肯定是国家现在重视中医研究了呗。再说了，这些东西自古以来就很值钱，只是我们山里人没有门路罢了。”
余霜却不以为然。
显然余霜和其他村民一样，已经被这高价冲昏了头脑。
张天放看了看四周，发现刘瘸子站在人群边缘，眼神锐利地盯着那几个“专家”。
这时已经有村民拿着自家珍藏的药材回来了。
一位老汉战战兢兢地捧着个小木盒，里面垫着红布，放着两支干瘪但看起来年份颇深的野山参。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起码有百年了。”
老汉颤抖着声音说。
那几个“专家”眼睛一亮，七手八脚地开始检查。
“好东西啊！这确实是百年老山参，而且品相极佳！”
领头的“专家”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脸上的兴奋掩饰不住。
“按我们的标准，这两支山参共值两千元！”
周围一片哗然，村民们羡慕地看着那位老汉。
老汉自己都有点懵了，两千块钱！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过，”
那位专家话锋一转。
“根据规定，我们不能直接用现金支付，我给您开一张收据，您拿着这个到县里指定的银行去兑换，我们也会发给您相应的粮票和布票作为奖励。”
他拿出一本正式的收据本，认真地填写起来，还掏出一个大印章“啪”地盖了上去。
然后又给老汉发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票证。
老汉抓着那张收据和票证，激动得手都在抖。
周围的村民更加沸腾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排队，等着献出自己的珍藏。
张天放却感到越来越不安。
一张纸收据换两支百年老山参？
这买卖太离谱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些“专家”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们填写收据和发放票证的方式。
就在这时，余霜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回家取她的“宝贝”去了。
张天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余霜也被这高价迷惑了，不知道她会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来。
张天放悄悄靠近那个摊位，假装是在等待鉴定的村民之一。
他注意到那些收据本看起来很正式，上面有红色的印章和复杂的花纹，但仔细一看，纸张质量并不是很好，印刷也有些粗糙。
而那些所谓的粮票和布票，更是让他心生疑惑——自己在供销社见过的票证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些人不对劲。”
他转身想寻找村长或者其他有威望的人，却发现刘瘸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小子，你看出来什么了？”
刘瘸子低声问道，眼神依然锐利地盯着那些“专家”。
“刘叔儿，我觉得这些人有问题。”
张天放压低声音。
“价格太离谱了，而且那些收据和票证看起来也不像真的。”
“依我来看呐，这帮人就是骗子！可惜这些村民被迷了心窍，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刘瘸子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余霜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张天放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看样子，余霜也准备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交换那些可疑的收据和票证了。
“余霜！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张天放喊住她。
“什么事这么急？你等我去卖了东西的。”
“你还是先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