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使然
凌泠看着搁浅在沙滩的小船十分无奈。
一路上风平浪静。
眼看快要到了乙夕大陆最著名的码头，海风夹着巨浪把船吹到了这边的海滩，以至于搁浅。
现在他已经走到沙滩上，身上湿了个透，有些狼狈。
搁浅的船突然就不见了，他也没有在意，他想先找个地方换换衣服。
这里有个很繁华的小镇，远远就可以看到。
才走进街市，他就引来一连串异样的目光。
可他没注意到这些，他在找客栈，直接无视了周围的商贩和人群。
远处响起喝骂声，人群在慌乱中散的无影无踪。
沿街的商贩也只是低着头，不敢动，不敢说话。
开店的，更是把上好的茶水备好，挤出极为勉强的笑容。
这种事，在这个小镇每个周都会发生一次，但凌泠第一次见到这些，对此有些不解。
顷刻间街道上只站着他一个人。
隔得老远他就看到几个裸着膀子的青年在围殴一个老人家。
他的眼力很好，眼瞳也很奇特。
左眼是瑰丽的红色，像极了耀眼的红宝石。
右眼是妖异的紫色，如最剔透的紫水晶。
衣袖对空一划，一道银色针箭飞出。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几个青年中打人最凶的那个，手臂齐肘而断，断臂被钉在墙上。
那群人停了下来，断臂青年怨毒的叫着：
“是谁！你给我出来！！”
街上剩下的除了凌泠孤零零的站在那，街道两旁只有商贩。
他们没有为此人的路见不平而喝彩，看着静静地目光充满了怜悯，就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
这些眼光很伤人，凌泠注意到了。
不解之意更甚，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些人为什么要怜悯自己？
思考间，那群人已经来到他面前，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气势逼人。
“是你做的？”
一个看着沉稳的青年发声道。
先前那些人打人的时候他在一旁围观，只一眼，凌泠就确认此人极为阴险。
“不应该吗？”
凌泠表情郑重，语气平和。
但这反应到那二十三个人眼里就是最无理的挑衅。
原本他们这一伙，有三十个人，可就在刚才有三个同伴被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又有些狼狈的少年用暗器所伤。
那三个人现在被送去救治，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
只是有一些忌惮此人的实力，所以要在言语上先试探一番。
已经很久，没人敢管黑龙帮的闲事了。
“你知道你惹的是黑龙帮么？”青年退到人群后面，意思已经很明显。
“不知道。”
在听到黑龙帮三个字时，凌泠为之忍俊不禁：
“你们这样的，居然以龙为讳……”
他这阐述的是主观事实，但在对方看来这个小子真实狂到了极点。
那青年噙着一抹阴险的笑容，厉声说：
“好个年少轻狂！”
“副堂主，我们人多，怕一个毛头小子作甚！”
有人应和道。
青年没有接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接下来的安排。
凌泠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他用余光看着那些低着头的商贩，叹了口气。
“你们怕了。”
他说道：
“你们在恐惧，不敢承认自己的弱小，亦或过分低估自己的实力。”
在他看来，那些同情他的目光太伤人。自己应该被同情吗？
黑龙帮的人以为这是在说他们，一个手持砍刀的热血少年从人群里跑出来迎面一脚把凌泠踹倒在地。
在看到这个少年如此弱不禁风，剩余的人胆子一下子就放开了，纷纷
上前，各种武器落在少年身上。
周围的商贩以及躲起来的人们淡漠的看着，好像这件事根本没在自己眼前发生。
街道的某个角落，一股寒意渗出，旋即隐匿。
很多人都没有察觉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只有先前被殴打的老人，无力的趴在地上，愤怒的拍着石砖，嘴里呐喊着：
“你们还是人吗？！那只是个孩子啊！”
竭嘶底里，却无人动容。
这些话是喊给围观的人听的，也是喊给黑龙帮的人听的。
终于，有些人有了想出手的冲动，可是在看到自己妻儿的时候，握紧的拳头又无力的放了下来。
他们很清楚，如果出手他们的家庭将招致何种打击，那是黑龙帮啊！
先前他们也有过反抗，结果呢，换来的是死更多的人，更严重的压榨！
黑龙帮，这个响彻周围几个小国家的名号。
连那些国王都要饮恨屈服，更何况他们这些平民……
街道那头响起了低沉悲伤的陶笛（埙）声，倒在地上的凌泠睁开眼，有些诧异。
听着那音乐，他不由得有些想家，并为刚才消极的想法感到羞愧。
自己要去零绝之都，怎么突然间和这些被压迫的民众闹起小性子？
自己的苦肉计唤不醒他们的血性，那又何苦作践自己。
想到这，他站了起来，他很耐打，身上看不到伤痕，他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是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一向沉稳黑龙帮分舵堂主面色凝重，显然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陶笛声止：
“黑龙帮尽会做些欺凌弱小的事吗。”
声音很轻，也很冷，但很好听。
来人走近，原来是个高挑的女子。
其身着麻衣，腰间系着一剑，头戴斗笠，颈间一条黑色丝巾半掩面，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陶笛，俨然一身游侠装扮。
“没想到，你这个疯女人还活着。”
青年挥手示意手下莫要轻举妄动。
“不是女人，是女生。”
女子指着凌泠：“这个人我要带走。”
她说的很自然，凌泠却为之哑然，心说这什么情况？
心里一暖，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凭什么。”
青年一身修为尽数散发：
“你不见得能带走他。”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全数撤了，叫人，他们是去叫堂主。
“你是谁？”
女子把陶笛挂在胸前，傲然拔剑：
“不过是个聚灵上境，没听说过。”
青年微愠：
“你不也是。”
女子摇摇头，没有应答，只是晃晃剑，悠悠然说道：“让你三招。”
凌泠接到眼色，对她点了点头。
别人不懂，他又岂会不明白……
青年反笑，“蠢。”
手中朴刀光华集聚，蕴含毁灭攻势。
他的速度很快，几息便来到女子身前，一刀毫不迟疑的砍向女子腰身。
只听一道细微至极的破风声响起，青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先是僵住一瞬，然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脸上表情扭曲：
“尽会耍些卑鄙手段！”
针箭有毒，遇血则化，这毒不会致命，只会让人五感麻痹。
女子为之侧目，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凌泠面前，拉着他的手：
“走！”
街上生出一道烟幕，麻木的民众眼中都有一个疑惑，一个很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