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虚空画饼
苏清语拎着食盒立在晨光里，雪色裙裾染着朝露，像是偷溜出来的。
从食盒里取出白粥和素斋放在纪凌之面前，柔声道：“纪师兄，我给你送饭来了。”
纪凌之猛然别过头，玄铁镣铐撞在石壁上火星四溅，似有怨气道：“管我作甚！你还是拿给他吃吧！”
话虽这么说，但纪凌之却偷偷瞄了李鱼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仿佛是在对李鱼说：看见了吧，师妹还是想着我的，你只配吃老子的剩饭！
苏清语睫毛轻颤，旋身移到李鱼面前，故意挡住纪凌之的视线，拉开食盒第二层。
“翡翠虾饺配灵雾茶，我亲手做的。”
她将青瓷碟摆到李鱼面前，一面检查李鱼手上的铁链，低声道：“昨日......多谢。”
娇羞的神情下，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纪凌之已经懵了。
纪凌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粥，又心中默念刚刚听到的翡翠虾饺，眼珠子快要蹦出眼眶。
“谢我什么？“
李鱼拖着铁链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她耳垂，惊得苏清语后退半步：“谢我让你师兄吃瘪？还是......“
他压低嗓音：“谢我抱了你一路？“
苏清语耳尖瞬间通红，却强撑着瞪他：“你莫要说笑！”
“哦？”
李鱼指尖敲着玉杯：“你怎知我是在说笑？”
殊不知对面的纪凌之，一双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寒风卷着枯叶灌入洞窟，苏清语突然发现，李鱼虽然脸上挂笑，但眼睛里却满是冷漠。
也是，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却被宗主给关了起来，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
突然一阵杀机逼近。
苏清语一把推开李鱼，可她尚未复原，用力过猛导致自己也顺势摔倒在李鱼怀里。
紧接着，三枚淬毒骨钉擦着她云鬓钉入石壁，兀自冒着黑烟。
“什么人！”
苏清语抱着李鱼打了个滚，再次避开第二波袭击，但腰间的玉坠却被劲气扫落。
“纪凌之，你疯了？”
李鱼扶着苏清语站起，面色阴沉的看向对面。
苏清语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道：“纪师兄，你为何对我出手？”
方才暗中偷袭，欲对李鱼下死手的，正是纪凌之。
他因为苏清语和李鱼的亲昵耿耿于怀，但碍于自己玉衡峰首席的身份，也只能把妒意压下，不愿被苏清语认为自己没有肚量。
可是当他听到苏清语对二人的区别对待，不由怒火中烧。
还有李鱼那挑衅似的话语。
再想到被带到思过崖时，弟子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此次纪师兄和圣女在外面遇上了劲敌，纪师兄不是那邪修的对手，差点儿让圣女差点儿清白受损，多亏这个叫李鱼的少侠出手......”
“是啊，堂堂玉衡峰首席，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当真是虚有其表。”
“方才宗主命咱们不可为难李少侠，依我看宗主八成是瞧上了李少侠的资质，想撮合他和圣女。”
恍惚间，纪凌之脑海里浮现出昨夜苏清语湿身和李鱼在一起，还有回来时共乘一剑举止亲密的情景。
迎合着他的怒意，昨日与邪修对战时造成的伤患处，竟然蔓延起丝丝血气，胸中杀意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强烈。
纪凌之摸向怀中暗袋，猩红药丸在指尖泛着诡异光泽。
这是三年前，他随师尊剿灭邪修时私藏的通天丸。
食之可功力大涨，但久服会渐渐迷失心智。
可多年来的高高在上，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挽回尊严，重树威信，犹豫片刻后，终于闭眼将通天丸吞了下去。
喉间顿时如有万蚁啃噬。
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通天丸带来的巨大提升，心智也渐渐迷失，满心都是李鱼接下来的惨状。
挣开铁链便是杀招！
但不料他两次出手都被苏清语救下。
“李鱼，我要你死！”
纪凌之癫狂之下直接无视苏清语的劝阻，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李鱼，抡起半截铁链再度袭来。
苏清语挺身上前与其缠斗，一面对李鱼大喊：“我不是纪师兄的对手，你快跑！”
李鱼看了看手脚上的铁链，无语道：“我好像有点难跑......”
仅仅一招，苏清语就被纪凌之一掌震退。
李鱼刚刚扶住苏清语，就见纪凌之腾跃而起，一掌朝着自己脑门袭来。
苏清语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挡在李鱼身前。
身后的风声却戛然而止。
缓缓回过头，只见纪凌之忽然停了下来，眼神呆滞无神。
【虚空画饼！】
千钧一发之际，李鱼和纪凌之眼神对视，刚刚领悟的虚空画饼技能被触发。
纪凌之瞬间陷入幻境。
他看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父亲是赌徒，母亲是妓女，自小于泥泞不堪中成长，受尽白眼欺凌。
直到遇到执掌玉衡峰的三长老，靠着出人头地的执念，苦心修行，终于成为高高在上的玉衡峰首席弟子。
人前君子谦谦，但在午夜梦回之时，儿时的梦魇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突然间，纪凌之看到了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他们笑得猖狂，指着纪凌之一句一个贱种......
苏清语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逃生的机会转瞬即逝，慌忙扯开李鱼脚上的铁链，拉着他跑出洞窟。
“都给我死！”
身处幻境中的纪凌之暴怒而起，本意是想把幻境中的人都打死，却不料竟因此摆脱了李鱼的虚空画饼。
望着“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都化为飞灰，纪凌之还以为自己真的报了仇，狂笑转身，看向奔逃的苏清语和李鱼。
“想跑？”
纪凌之“大仇”得报，此刻信心满满，战意到达顶峰，衣袖一甩，竟掀起一道滔天巨浪，击在苏清语后背，将她震飞出去。
而苏清语的前面，正是万丈悬崖。
【新任务：救苏清语于危难。】
【选项一：同生共死，毫不犹豫跳下悬崖，救回苏清语，奖励：本命仙剑，苏清语好感值+1。】
【选项二：我恐高，我胆小，万一摔死了怎么办，做个见死不救的懦夫，奖励：和苏清语共赴黄泉。】
这......尼玛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