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孩与女孩
开门都要钱？
久书无语了，他打开余额正要支付，但看到自己余额那可怜的44.25他又犹豫了。
这么点钱，买俩瓶饮料就没剩了，这开门还要十块钱，早知道刚才打拳就输了得了，犹豫着久书忽然觉得有一股深深的荒诞感。从莫名其妙打拳开始到现在，这一切都太扯了。
砰，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久书顺着声源看过去，门边，一个出气口的格栅正在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击着。
砰！又是一声，整个出气格栅从里面被踢开，一根拌线吊着格栅左右摆荡，紧接着，一只脚从里面探了出来。
脚上没穿鞋，白白净净，然后是小腿，线条平滑柔和...
久书：“......我说。”
正在向外探的脚停住，然后缩了回去，没过多久，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从出气口里探了出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是个少女，很美的少女，如同美这个字最原初的本意那般，久书第一时间找不到更恰当的字词来形容她。
少女歪了歪脑袋，耳朵边一绺垂发编的小辫子晃了晃，眼睛眨巴眨巴，好像观察人类的猫。
“这是你家？”久书问。
“不是啊。”
“那你在这干嘛？”
“没什么事，偷点东西，你要吗？”她回答的落落大方，好像是邻里友好的关心慰问，久书怀疑是自己没说清楚。
“这是我家你知道吗？”
“知道啊。”
“......”久书宕机了，这人什么情况？是她有病还是我有病？
正宕机的时候一只白净的小手递到他脸上。
“？”久书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进来吗？”少女伸手看着他，问到。
难道是在这条世界线上认识我的人？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会怎么样？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比如被财阀公司关起来研究解剖什么的......
久书犹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爬进了出气格栅。
从格栅进来是洗手间，久书踩在洗衣机上跳了下来，打量着屋内，房间不大，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他扭头看向进户门，门上的屏幕里滚动着大大的广告标语“全新掌纹门！免费带回家！”
门确实是免费了，就是开门要钱。
久书看向那女人，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叼着根棒棒糖，看到久书还站着，鼓着腮帮子往身边比了比。
那意思是，你随便坐，别客气。
拿不准这条世界线上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好先顺着她，他也在沙发上坐下。
我靠，好硬的沙发，这玩意里面塞的是沙子吗？
他揉了揉肩膀，心念一动，打开了神经系统接入网络，开始搜索里昂市的信息和新闻，这个里昂市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里昂市，他需要补充一下信息。
浏览了一番后久书发现大体上的差别并不大，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科德和端脑这两大公司依然是里昂市的巨头，版面上一大半都是他们的新闻，这也难免，这两家公司的总部都设在里昂，明面上里昂市归联邦政府管理，但实际却不是这样。
联邦只是一层外衣，外衣下的一对手来自科德与端脑。
科德......久书内心一阵惆怅，算了不想了。他调出里昂市地图，发现地图并不是完全显示的，只有他所在的森纳区和相邻的地区显示，其他地方是一片迷雾，只能看到大致的区域轮廓。
是因为权限？久书依稀记得之前世界线上自己的公民权限是二级，最高好像是一级，当时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等级。
那现在我是什么等级？久书打开自己的身份信息，找到了自己的公民等级：
【森纳区居住者，评级：良。】
好家伙，甚至连公民都不算，按照规定他只能在森纳区周边活动，难怪连看地图的权限都没有。
久书揉着太阳穴关掉了搜索界面，在脑子里大致理了理思路：
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那些欠款，那借贷网站看着就不正经，还不上搞不好会被“掏心掏肺”，还好义体带了过来，不过没剩多少能量了，得去买能源电池，不过这也要钱...
思考当头，忽然一团温软压在他肩膀上。
久书转头，正好对上猫儿样的一对眼睛，少女的一侧腮帮子压在久书肩膀上，正嘟着嘴专心致志地观察他。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必须搞明白这女人的身份，但她看上去不像是能正常沟通的样子。久书酝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我叫久书，你应该知道的，你叫......”
“我叫莉娅。”
“咳咳，这我当然知道，最近打拳脑子有点迟钝，你知道有很多拳手老年都有脑部疾病来着......”
久书快速扯了个理由，接着试探说：“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朋友吧？”
莉娅摇了摇脑袋。
“邻居？”
小脑袋又摇了摇。
“兄妹？”
摇头。
“姐弟？！也不像啊...”
摇头。
久书汗都快下来了，同时他也在庆幸，幸好这姑娘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要是遇到其他人恐怕自己早暴露了。
不是朋友，也不是邻居，兄妹当然也不是，那还能是什么？
片刻过去，久书缓缓问道：
“我们是，情侣？”
这次莉娅没有摇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叼着棒棒糖看着他。
沉默。
久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小丑。
“砰砰砰。”
敲门震得门上的显示屏花了半截，广告词断断续续。
久书一愣，随即心里一紧，不会是讨债的吧？他看了看莉娅，发现她已经缩到了沙发后面，只露出一对眼睛看向大门。
久书悄然唤醒了义体，他走到卫生间里，轻轻掀起出气格栅，踩在洗衣机上探头朝门口看，门前却没有看到人。
“小书哥哥。”
久书差点没站稳从洗衣机上摔下去，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女孩正站在格栅口下抬头看着他。
如同某个开关被开启，他脑海中刹那涌现出一段记忆，名叫一一的小女孩和妈妈相依为命，久书借贷后把大部分钱都给了她们，一一扑进他怀里叫他小书哥哥......这是？这条世界线上我的记忆？
“小书哥哥，之前你借给我们的钱，给你。”一一踮着脚递给久书一团纸币。
久书愣着接了过来，纸币一张一张叠成一团，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纸币了，如今这种货币有流通限制，只能用于购买基础的生存物资。接过纸币的时候他摸到了女孩的手，心里微微一动。
那不像是个孩子的手，粗糙颤抖。
“妈妈说暂时只有这些，小书哥哥，我们会尽快还你的，对不起......”一一低头双手绞在一起小声说。
难怪“我”欠了那么多钱，久书看着手里褪色的一团纸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额，没关系，我不急。”
“小书哥哥，你能不能，去我家一下。”女孩又抬起头来，久书才发现她脸上有两行泪水正不断淌下，一颗一颗的泪水打在她的粗布衣服上慢慢濡湿。
“他又来了，他又来打妈妈了，妈妈要被他打死了！”
久书踩在洗衣机上没有说话，虽说他已经有了与这女孩相关的记忆，但对他来说，其实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帮忙。
“小书哥哥，求求你......”
女孩揪着自己的衣摆小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