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超感力
森纳区，纽扣街。
几个刚下班的上班族揉着脖子走过，街灯与夜晚交替着在他们头顶经过，这段路总有那么几盏灯会出故障，从而出现一段长长的黑暗。
“这路灯又坏了，我真服了。”
“唉森纳就是这样的啦，什么时候咱能搬去穹顶就好了。”
“你不会要把另一个肾也抵押了吧，我可受不了。”
“我最近看到广告，说肝只需要保留三分之一也能维持生命体征，我想......”
“你还是别想了。”
他们聊着天离开街灯走进黑暗中，然后再也没有走入下一盏街灯的光照里。
街道恢复了平静，猩红粘稠的液体在被黑暗笼罩的街面上扩散开来，电线杆和远处空轨的影子随着液体浅浅浮动。
其中一根电线杆的影子似乎在不断伸长，伸长，直至脱离了地面，垂直而立。
这是十分诡异的一幕，那道影子逐渐开始蠕动，扭曲，最后从中凝结成一个人的模样。
罗肯舔了舔手上残留的血迹，他开始有些兴奋了。
对于以前的罗肯来说，杀人是一项特殊的爱好，也是一项运动，要享受这项运动需要保持身体的健康与强壮，这样必要时才能搬得动尸体，捅得进刀子，为此罗肯是个健身房常客，还经常参加长跑比赛，取得过不错的名次。
而对于现在的罗肯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艺术，艺术不是力气活，是画师随心所欲的挥洒，是雕刻家妙手天成的留白。
罗肯看向由自己右手化成的一柄锐利影刃，咧嘴轻声笑了，这是由世界线变动之后他获得的能力。
【超感力，影身.C级】
这份能力可以让他的身体化为利刃，也能随意遁入黑夜与任何阴影中。
世界线如何变动对罗肯来说不重要，能不能继续他的特殊爱好要重要的多，显然，罗肯对现状很满意。
街角处传来三三两两的脚步声，罗肯眯了眯眼睛，俯身融入了黑夜中。
约翰踢开一只易拉罐，百无聊赖地走在前面。
“老大，要我说咱们随便绕着纽扣街转几圈得了，用不着这么认真。”约翰双手枕在脑后。
“我说也是，一共几个钱啊？咱们转这几圈已经算对得起LCPD的了。”马丁也跟着附议。
久书没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浮现在眼前的几行字，“筛选”，他反复回味着这个词语，还有“超感力已全部开启”这个短句。
因世界线变动而受到影响的不止他一个人！
这是最合理的判断。
尽全力，活下去......久书抬头看向夜幕笼罩着的天空，他冥冥中有种感觉，他像是一枚被随意摆动的棋子，即将被沉入无法预测的命运狂流之中，随波逐流。
“额，老大我们再巡逻几圈就是了，你别不说话啊...怪吓人的。”约翰走得慢了些，悄悄观察久书的脸色。
“没，我想着昨晚打《异兽》呢。”久书随口扯了个理由。
“我靠，老大原来你也玩《异兽》！”约翰顿时兴奋起来。
“下次一起打深渊啊！”
街口的路灯下，久书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有没有闻到？”
约翰和马丁面面相觑，都看向久书。
“闻到什么？”
久书凝视着不远处的一段街道，路中央的几盏街灯似乎是坏了，使得整条街道中央一团漆黑，而那里正传来一股浓烈的类似铁锈的气味。
就连久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觉醒超感力后，他的各项感官已超越常人。
“打开肩灯，警戒灯和记录仪。”久书说完把左肩上别着的一枚菱形灯件打开了，强光灯束在地面上照出一个扇形，同时灯件开始交替闪烁着红蓝两色。
约翰和马丁不敢怠慢，也打开了各自的肩灯。
三人一前两后地向前走，扇形的灯束不断驱散着黑暗。
“停。”
久书轻声说。
“我靠......这，这是怎么搞的？”约翰喃喃自语。
三人肩灯的灯束汇拢在街面上，深红近黑的液体在地上铺成一滩，隐约能看见些许毛发和灰尘粘在上面，随着液体慢慢滚动，一只前臂安稳地躺在液体之中。
“通知LCPD，有新的受害者。”久书紧紧抿着嘴唇，这气味和场景都让他胃里有些翻涌。
马丁很快通知完成，他看向久书：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到街口，别让路人过来破坏现场，等LCPD的人过来。”久书转身往街口走，追捕凶杀犯实在太危险。
三人慢慢退回街口。
马丁熄灭了肩灯，搓搓手掌：“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弄成这样的，恐怕只有那些变态杀人犯了吧？”
刚才在肩灯下，地上的那摊东西其实很难说是受害者，说是某种“拼图”更恰当。
“最近恐怕不会很太平，都注意安—”久书整个人定住，他捕捉到了一个十分细微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切开。
他转身，肩灯扫向身后。
马丁的脸从肩膀掉了下来，轱辘着滚到他脚边。
“马丁！！！”约翰尖叫了起来，他向马丁冲过去。
“站着别动！”久书同样大喊。
在久书的怒吼下，约翰止住了脚步，他感到一股凉风正朝着脖子吹来，冷冽彻骨。
强灯光束从前面照亮了约翰全身，一抹黑影从约翰脖子前方一扭，避开光束扭入了身边的黑夜中。
“过来！走到我身边来，凶手还没离开。”久书带着约翰慢慢退后，远离那段黑暗的街道。
也许约翰没有注意到，但久书实实在在看到了，在他的肩灯照在约翰身上的时候，有一缕影子从约翰脖子前扭开了，那是什么东西？
马丁悄无声息地就没了，有人或者什么东西藏在黑暗里靠近他们，可是居然直到他动手都只有久书有所察觉。
两人退到了一盏完好的路灯下，被光明笼罩着的感觉好多了。
约翰松了口气。
滋，轻微的电流声，路灯闪了闪。
下一秒，两人头顶的灯熄灭了。
久书心跳骤停，他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是之前熊力的那把，同时一把扯过约翰。
“跑！跑到下一个路灯那里！别待在黑暗里！”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