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眼泪 有点咸
“你和九条莲华是什么关系？”
麻烦。
“是、情侣吗？”
不是。
“呼——”
啊……快哭了。
“你……和她是在交往吗？”
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奴隶的话……
也没过多久吧。
“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她不让说。
“她……才转来常盘台一周吧？”
准确来说的话……
是一周零二天。
“上周？前天？还是今天午休时——在角落那个楼梯间里？”
！？
白羽纱夜怎么知道他和九条莲华在楼梯间的事情的？
‘跟踪？’
难道白羽纱夜真的是一个无时无刻都要偷偷跟在他身后的跟踪狂？
伊藤悠被他自己对白羽纱夜的猜测吓了一跳、浑身都因为某些于心中油然而生的情绪轻轻抖了一下。
“原来如此，是在那个楼梯间里。”
啊……
原来只是在故意试探而已。
“当时……我路过那里，听到了你的声音。”
原来如此，擅自猜测白羽纱夜是个变态。
真的抱歉了。
“呵。”
？
她忽然笑什么？
“怪不得，上课的时候……她老是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九条莲华？
上课转过来看他？
有吗？
“为、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拜托了。
千万不要哭出来啊……
“明明，是我先来的……”
啊……
哭了呢。
“伊藤，我们之间……”
雨下大了……
伊藤悠看着窗外。
怜一个人在家里，还好吗？
“还能、有未来吗？”
未来？
那种东西，十二年后再说吧。
现在的他，实在是无法向白羽纱夜承诺那种东西。
毕竟。
和九条莲华签订了《九条莲华与伊藤悠关于十二亿円债务转移及十二年人身约束的完全支配契约——附千余项条款的终身服务协议》的伊藤悠。
身为九条莲华奴隶的他，好像……
身不由己。
虽然，现在的九条莲华依然是个温柔、美丽、善良的好人。
但……
未来呢？
他能保证，九条莲华在未来十二年内，都保持着现在的性格不变吗？
伊藤悠很清楚。
人是会变的。
就像所有东西都有保质期一样。
九条莲华现在对待他还算客气。
原因之一，他们之间还不算熟悉。
等他们互相熟悉了彼此，九条莲华对待他的态度，必定会发生转变。
原因之二。
九条莲华，这位尚且青涩的少女，还不知道该怎么……
‘使用’他。
此刻的她，仍保持着对弱者的怜悯与对自我克制。
九条莲华尚还未意识到……
那些白纸黑字的条款，可以如何将一个人的意识与自我碾碎重塑。
权力是会让人盲目的迷雾、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是会让人扭曲的……
总有一天，尝到了命令他人滋味的九条莲华……
将会从一开始轻声细语的请求、逐渐沉溺于不容置疑的命令。
最终，在权力的浸染中……
变得面目全非。
更别说……她有着一条名为‘伊藤悠’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将她所说的一切都视为真理的——
狗。
而当她真正领悟到、伊藤悠的‘使用方法’的那天。
便是‘年薪一亿的工作正式开始’的时间。
而这一天。
终会到来。
而且如今、九条莲华还尚存良知、他能与大小姐在学校玩恋爱过家家的时间……
不会持续太久。
九条莲华一定会改变。
——就像未来的她那样。
完全不顾他人感受，只将包括伊藤悠本人在内的一切，都当成为她所取乐的道具。
而伊藤悠，十分清楚着这一点……
十分清楚着，现在的、身为九条家大小姐奴隶的他、是无法给出白羽纱夜答案的。
……如果，白羽纱夜能再晚十二年来问就好了。
滴答。
白羽纱夜的眼泪打在他的脸上。
有点咸了。
“回答我、我们之间……”
又来了。
为什么还要问一次呢？
明明已经说过……
啊。
伊藤悠忽然发现，他好像还什么都没说。
不，是他没办法说。
‘白羽、我们还有未来哦。’
——他没办法这样、将这些不负责任的话说出口。
给不了白羽纱夜未来的承诺。
……
白羽纱夜抓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
太紧了。
有点痛。
“还、还能有……”
噼噼啪啪。
雨声。
窗外……
伊藤悠看向窗外。
雨声越来越大。
越来越吵。
……怜。
“未来……”
“唉。”
伊藤悠忍不住叹了口气，打断了白羽纱夜的话。
不应该再继续和白羽纱夜在这里打情骂俏了。
他不是青春疼痛文学的主人公。
白羽纱夜也不是什么悲情剧的女主角。
怜……
必须要赶紧赶回家才对。
但白羽纱夜的眼泪却停不下来。
抓着他的那只手也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愈发用力着。
没有任何想要放开的意思。
现在，明明不是做这些的时候了。
“好麻烦啊。”
糟了……
伊藤悠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唉？”
面前的白羽纱夜愣住了。
她瞳孔震颤着放大，眼角上悬着的泪珠突然凝滞。
就连一直抓着伊藤悠的那只手，都松懈了力道。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
看上去快要坏掉了。
……不过是稍微有点嫌她麻烦而已。
对她的打击有那么大吗？
伊藤悠难以理解。
片刻之后，白羽纱夜终于缓过神来。
“呜、呜呜！”
只不过，她哭得更大声了。
这样的话……
变得更麻烦了。
伊藤悠看了一眼窗外。
还好，雨没有继续下大。
“唉……”
伊藤悠又叹了口气。
没办法。
谁让伊藤悠是个看不得少女哭泣的、彻头彻尾的烂好人呢？
——特别是美少女。
这下，他只能先想方设法地，先安慰一下面前的、正在哭泣的、身为悲情剧女主角的、白羽纱夜了。
……
既然要安慰的话……
最具效率的做法。
应该是给予白羽纱夜一个‘刺激’，只要这个‘刺激’够大，大到盖过她的悲伤。
便能轻松地让她从悲伤之中走出来。
比如……
伊藤悠那些没什么用处的技艺、技能。
——精通级的拥抱、大师级的摸头杀、敏感的‘感官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