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千钧一发之际，雷恩的剑锋精准无误地刺入了刺客的右肩！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还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
辉耀伯爵久经沙场，反应何等迅捷，在雷恩暴喝示警的瞬间便已察觉到致命的危险。
他身形猛地一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匕首的致命一击，寒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脖颈掠过。
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痕，虽不足以危及性命，但仍然令人触目惊心。
事发突然，伯爵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偷袭者的面目，左手就已如铁钳般扣住了对方握持匕首的手腕，猛力一拗！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令人头皮发麻，巫师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匕首脱手飞出，在石板上砸出一串火星。
几乎在同一时间，四周的武装侍从们已经赶到伯爵身边，他们怒吼着蜂拥而上，雪亮的剑刃瞬间将那名受伤的巫师团团围住。
“抓住他！”
“保护伯爵大人！”
兜帽之下，巫师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眼看插翅难飞，他用左手猛地往地上一拍，口中念念有词。
一团浓郁的紫色烟雾骤然炸开，带着刺鼻的硫磺味，瞬间笼罩了高台的一角。
“不好，是巫术！”
侍从们发出惊呼，不夸张的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必定听过巫师的凶名，但亲眼见到巫术，恐怕这还是头一回。
待烟雾稍散，褐袍巫师已然不见了踪影，只余下十几只黑色的老鼠吱吱乱叫着，四散奔逃，眨眼间便钻入了石板的缝隙和人群的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侍从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追捕。
辉耀伯爵迅速站稳身形，脸色铁青，但声音依旧沉稳。
他高声道：“诸位不必惊慌，刺客已被击退，本爵无碍！”
他目光扫过广场上惊魂未定的宾客，微微颔首：“今日让诸位受惊，实属招待不周，此事我定会彻查到底，给诸位一个交代！”
“城堡内已备下丰盛晚宴，当作是为各位赔礼，还请诸位移步，不要被这宵小之辈扰了兴致。”
迈罗夫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父亲，又担忧地望向雷恩。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优雅地向着在场的宾客伸出手臂：“诸位贵宾，请随我来，宴会厅已经准备就绪。”
宾客们礼貌地向伯爵表达了慰问与感谢后，便三三两两地向城堡走去，口中却忍不住低声议论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尤其是雷恩那石破天惊的一剑，以及他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速度。
“雷恩少爷刚才真是太快了！”
“是啊，若不是他，伯爵大人恐怕......”
人群渐渐散去，那位侯爵府的记录官走了过来，询问地看向伯爵和雷恩：“伯爵大人，这开拓领主的登记......”
辉耀伯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摆了摆手：“记录官大人也请先去参加晚宴吧，此事稍后再议。”
说完，他转向雷恩，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雷恩，到我书房来。”
随后，伯爵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广场。
伯爵走后，诺奇快步走到雷恩身边，脸上兀自残留着后怕的神色：“刚才真是吓我一跳！伯爵大人虽然实力不凡，但若不是你提前示警，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他张了张嘴，本想问雷恩是如何看穿巫师伪装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孩子身上似乎总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他不主动说，自己也不便追问。
诺奇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恳切起来：“雷恩，听我说，方才你救了伯爵大人一命，他现在对你定然有所改观。”
“一会儿去见他，你一定要表明心意，就说你想留在辉耀领！焦土那地方，真的不是你这种......你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小子能应付的！”
雷恩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诺奇老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意已决。”
“为什么？！”诺奇有些急了，“你明明有机会留下！”
“留下做什么？”雷恩自嘲地笑了笑，“辉耀领没有我的继承权，我也厌倦了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
“您也知道，这十八年来，父亲可曾正眼瞧过我？与其在这里继续当个不受待见的累赘，我宁愿去焦土闯一闯。”
诺奇沉默了。
他看着雷恩，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确实如他所说，这十八年来，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快乐时光恐怕屈指可数。
如今他已成年，有了自己的野心和追求，或许自己的确不该一味干涉他的选择。
况且，这小子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轻易被他人动摇。
良久，诺奇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雷恩的肩膀：“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和你一起去！”
按照规定，贵族子嗣成为开拓领主后，其教导骑士并无跟从的义务，但诺奇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雷恩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真要去送死，他也不会逃避。
雷恩看着这位老师坚定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千，却只是简单回答道：“谢谢你，诺奇老师！”
男人之间的情谊便是如此，他明白，这种情况下，再作推脱就是对诺奇的轻视。
诺奇走后，雷恩独自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晚风吹拂着他的发梢。
蓝星上曾有位知名的企业家说过：“风浪越大，鱼越贵！”
死亡焦土固然充满危险，但对他而言，同样也潜藏着无尽的机遇。
拥有月相占卜的启示，他自信不仅能在焦土上活下来，更能攫取到远超旁人想象的财富与力量，真正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远比留在辉耀领，在兄长的羽翼下，或者在父亲的冷漠中消磨时光要强得多。
只有成为开拓领主，手握实权，才能将月相占卜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要成为开拓领主！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辉耀伯爵的书房。
雷恩抵达书房门口时，正巧看到辉耀骑士团的现任团长——一位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汉子——面色凝重地从里面出来，与雷恩擦肩而过时，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看来，伯爵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巫师刺杀的事件了。’
这样想着，雷恩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书房内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古旧羊皮纸与墨水混合的味道。
辉耀伯爵正坐在书桌后，背对着窗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坐。”伯爵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
雷恩依言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伯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审视着眼前的儿子。
最终，他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审视与怀疑：“巫师......他们在帝国境内已经销声匿迹了几十年，甚至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所以，雷恩，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那条猎犬是巫师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