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么？一觉醒来我成老板了？
墨韵斋
二楼某雅间
晨光从雕花的木窗中透在地板上。
双方一落座，就直奔主题，显然都不是什么拖沓之人。
“公子，稍等片刻，我看你这玄铁令必然不假，但商会内也有规矩。
凡上门应求，需先验证一番。”
陆昭面色无常，倒是他有一肚子问题。
“不急，正好小生有些许问题，还请掌柜的帮忙解解惑。”
“不敢不敢，公子请讲。”
“我自……苍文州长途跋涉，本一心想见识青锋之风采。结果迷路至此，敢问这芸香城位于哪一州？”
陆昭心意一动，直接张口就来。
“此处位于六合州，公子这是走过了呀。但也不算太偏，这芸香城呐，离青锋与六合的州界很近。”
啊？什么？！陆昭心里差点咆哮。
“倒是公子独自一人从苍文州而来，能跨万里长途，想必也是一位文士吧。”
掌柜神情似乎有点羡慕。
陆昭正要开口，
木梯忽地传来“噔噔噔”脆响，
没一会儿，靛青布帘后就钻出个扎双环髻的脑袋，发间插着两枝晒成褐色的茱萸果，果蒂处用红头绳系成蝴蝶结。
“阿蛮来啦！”少女抱着半人高的檀木箱，杏红襦裙下摆沾着墨渍，蹦跳时腰间的青铜算盘珠子撞得哗啦啦响。
待她转过身，陆昭才发现这姑娘脚上套着双磨毛边的千层底布鞋，鞋头还俏皮地绣着对花椒粒，针脚虽粗却透着鲜亮劲儿。
这一幕，让陆昭突然想起了这青鸾商会的旗帜。
不由地想到，这商会难不成是青锋州的商会？
“丙字柜的宝贝搁这儿咯！”她把木箱往案几上一墩。
圆溜溜的眼睛忽闪两下，突然“咦”地凑近陆昭：“公子也是青锋州人？我看公子嘴角还沾着麻饼渣，要不要尝尝我新渍的茱萸蜜饯？”
陆昭超“淡定”地抹了一下嘴角。
茱萸蜜饯？你确定那玩意还是蜜（重音）饯？
陆昭连连摆手。
“这个公子是苍文州人。阿蛮，不要胡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要和贵人谈重要的事，我先离开一下，对吧”
阿蛮直接打断掌柜的话，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公子勿怪，阿蛮就是这样一个性子。”
“没事，没事。”
掌柜的就当着他的面，从中拿出另一个小盒子。
好家伙，盒中盒是吧。
打开竟是一块长的很像玄铁令，但仔细看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的令牌。
“请公子再出示一下。”
陆昭再次拿出玄铁令。
两块令牌居然在双方手中各自出现青蓝色的光晕，如呼吸般一明一暗。
过了一会，两块令牌突然迸发一道光印，陆昭手上的是一个‘白’字，而掌柜手上的则是‘一’字。字印显示过后，很快便都消散了。
掌柜把自己手上的令牌放了回去。
“不用再确定了，公子可以提要求了。只要是我职权里可以满足的，我都可以帮你。哪怕我完不成，我也可以再向上汇报。”
“我想向掌柜的谋一个生计，在下不才，读过几卷书。敢问城中可有商会经营的书肆，愿当个校勘典籍的闲职。”
掌柜抚须沉吟了一会。
“此事还我还需下去看看，公子不若先行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我给你个准信。阿蛮——”
“来勒，来勒！”那个扎双环髻的脑袋又立马钻了出来。
“又偷听是不，带公子先去后堂，找个清净的地，让公子好生休息。”
等阿蛮返回，却见掌柜仍旧坐这沉吟。
“咋滴啦，这是？”
“阿蛮，你觉得那个公子怎么样？”
“emm，公子待人很有礼，但他的穿着和身后的那把大弓总给阿蛮一种很怪的感觉。”
“苍文州的人都重礼，射礼也是一种礼，更何况他独自远赴青锋，这身穿着也算正常。我不解的是他口口声声说向往青锋州，现在却又要在这停留。什么时候那群不切实际的人也准备插手鸣渊谷的事了。”
“阿蛮不知道哦，阿蛮的脑袋已经晕了。”
当夜
陆昭坐在床铺上非常兴奋，
他爽的不行，
终于可以沐浴更衣，还有新鲜美味的晚餐。
想想明天就有书可以蹭，觉得此后豁然开朗。
而此刻他才开始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
手上是当初接取护镖任务时，那老爷子给他的小盒子。
当时只说了是去芸香城，好像没说交给谁。
他当时以为到了地方会有新的提示，就跟跑图一样。
结果现在相当于是给了个任务完成范围，整整一座城！
老爷子你真是天坑。
浅浅地小喷几句，陆昭便又拿出《周礼》和《孙子兵法》，开始无情地“学习-注释-学习-注释”机器。
次日
陆昭跟掌柜的在饭桌上一顿“嘘寒问暖”后，
就被阿蛮带着前往城东。
位于城东的书肆是一座三层的木楼，青瓦飞檐下挂着铜铃，风一吹叮当作响，门匾上写着“青鸾文阁”。
“掌柜的说这个书店，反正也不常有客。就交于你打理了，算是完成了你的第一件事。”
阿蛮边蹦边回头对着陆昭歪头笑了一下。
“？？？”
陆昭的反应很真实。
阿蛮说完便拉着陆昭的手，进入了书肆。
书肆的配置和布置倒是极为简单。
只有一位正蹲在西北角抄书的老丈和从柜台后突然冒出来的少年。
他的鼻尖沾着一点朱砂，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的蚕丝线。
“新掌柜的！”他冲陆昭咧嘴一笑，露出虎牙。
“掌柜的说，你在经营书店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小布，别看他小，他非常清楚怎么打理。毕竟上一位书肆的掌柜就是个甩手的。”
说罢，阿蛮就挥挥手，转身跑开了。
【检测到新职业，「青鸾文阁芸香分阁掌柜」】
【是否记录】
不是……你出来闹什么？
陆昭扶额。
“小布，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咱们店的情况吧。”
“是！掌柜。目前本阁共130卷藏书，其中学派的理论典籍基本均为注释本，共44卷。至于诗集杂谈类，多是些游侠儿押镖时捎带的孤本，拢共有47卷。志怪小说类大致有17卷。还有一些均为类为《鸣渊谷兵器谱残卷》的见闻类残卷。”
少年说着突然拍了下脑门，从袖中抖落半串铜钱：“差点忘了！咱们主要进项是靠抄书郎代写家书，后院棚子底下还有七十六刀竹纸。只是……”他挠了挠头讪笑，“上月隔壁胭脂铺娘子来讨润笔费，把最后两吊钱都支走了。”
陆昭挑了挑眉，“经营这么差，是怎么坚持这么久的？？”
“主要靠商会的扶助，商会每月都支助一笔钱财，帮助文阁缓解压力。”
小布挠了挠头。
还真是一个闲职。
陆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