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参仙老怪
药房里气氛凝重。
“师父……”赤芝战战兢兢回话，“蛇宠挺好的啊，这几天都很有精神，饭量也变大了，每天都能吃一只兔子或者一只母鸡，你看它都长肥了……”
梁子翁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吃兔子？你怎么喂养的！药材呢？参片鹿茸呢？丹砂铅汞呢？这些东西喂了吗？你看宝蛇的鳞片，十几天前还是那么红艳！现在呢？都褪色了！”
赤芝试着解释：“师父，我喂药材了，但是宝蛇不爱吃……”
“放你娘的屁！”梁子翁大怒，把赵玄放回竹篓，一把将赤衣童子抓了过来。
他从没和徒弟们说过，这宝蛇是他精心饲养，准备吸血“长生不老”的，只跟徒弟说是他的宠物——哪想到这刚入门的小子竟然如此怠慢！
梁子翁把手伸到赤衣童子怀里，一把掏出一个药囊，里面装的是参片、鹿茸片等补物，掂掂分量，比他之前留下的已经少了许多，就问：“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克扣了宝蛇的药材，拿去卖钱了？”
赤芝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这些日子交好王府里的小厮，想尽办法给柳仙供奉它爱吃的血食，确实是卖掉参片、鹿茸后换来的！
赤芝看了一眼赵玄，惨然一笑。
“师父饶命……”赤芝开口叫道，没说完话，就被梁子翁打断。
“吃里扒外的东西！”梁子翁怒极反笑，两手往赤芝颈间一抹，关东大力擒拿手瞬间施展——
赤芝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青衣少年见师父一招就害了师弟的性命，顿时扑倒在地连连磕头。
梁子翁抛下小童尸体，漠然道：
“去，把你师弟切切分分，喂给蛇宠吧。从今天起，换回你来照顾蛇宠，每天的药材切记不可缺量，不对，要加量！务必把我的蛇宠养好！”
青衣少年领命，颤巍巍地要把尸首拖出去分割喂蛇，却听外面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人未至声先闻，只见小王爷完颜康就领着几个亲兵走了进来：“大清早的，参仙何故发火？老远我就听见了！”
梁子翁面色不变：“小王爷，老夫不过是毙了一个欺师灭祖的逆徒而已，多有惊扰，还望海涵！”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前几日我看见这孩子，还觉得挺乖巧，没想到竟是一个欺师灭祖的败类，该死！”完颜康摇摇头，“不过，参仙，王府里出了人命，不能随便一丢就完事儿了……我看，不如把这小子的尸首交给我，我来处理如何？”
梁子翁眼珠一转，不晓得完颜康要小童尸体有什么用，但他也没必要争执，两手一拱：“那就麻烦小王爷了！”
完颜康对亲随耳语几句，小童尸体就被带走不提。
完颜康也不是傻子，药房里一条赤红大蛇早就注意到了，当下问：
“参仙，没想到你还养了这么大一条蛇啊！王府里有女眷，会不会不太安全？”
梁子翁赶忙解释：“回禀小王爷，这蛇是老夫的宠物，已经养了快二十年，有了感情。算算时间，这老东西大限将至，我怕此次进京，再回去可能就见不到它，所以才带在身边。您放心，这蛇本身无毒，而且老得连捕猎都不会了，每天就窝在这竹篓里，哪儿也不去，绝对安全。”
完颜康点点头：“今日那白驼山庄少主，欧阳克先生也将抵达中都，他一来，我爹邀请的各位高手也就聚齐了。后面你们要商议大事，恐怕没时间陪我闲逛。不如今天咱们再到中都城里玩一圈？”
梁子翁心里清楚，这小子带着自己和几个高手出去，纯属少年人张狂耍威风。
可赵王爷礼贤下士，请他作王府客卿，好歹要给小王爷一个面子，因此不说二话就陪完颜康离开。
……
梁子翁走后，赵玄盘在竹篓中一动不动。
方才赤芝被杀的景象似乎在他眼中一遍又一遍的重演。
赵玄已经猜到，那些减量的参茸药材，肯定是赤芝给他搞血食的本钱。
“没想到，这孩子就这么送了性命。”赵玄暗道，“梁子翁这老东西，看起来慈眉善目，实际上心狠手辣。我和他相比，简直良善如君子，他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原著中，根本没提赤芝这个孩子……我还纳闷，为什么这几日又是在他面前显灵，又是指导他的武功，怎么好像根本没有改变他的命运，没有收获因果点。原来，他是注定要死在郭靖进入王府之前了……”
“也不知道，赤芝死前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他是打算把我供出来？还是宁死也要给我保密？”
这问题已经不可能有答案了。赵玄轻叹：“不管怎样，我这几日也算承了你小子的人情，我会给你报仇的……”
“金国赵王爷完颜洪烈邀请江湖高手聚会中都，商议盗取武穆遗书一事。今天白驼少主欧阳克一到，再加上也就是参仙老怪梁子翁、手印宗师灵智上人、鬼门龙王沙通天、千手人屠彭连虎，王府F5天团，就要齐聚了！”
“估计今天早上就要上演原著里的比武招亲桥段。”
“按照原著故事，今天早上完颜康带着梁子翁等人出去游逛，遇到穆念慈比武招亲，他调戏一番耍了杨铁心父女俩，而后郭靖搅局，两人打了一场。完颜康输不起，一旁观战的彭连虎想要毙了郭靖，危急时刻，全真七子之一的铁脚仙王处一登场，将郭靖救下。”
“之后恐怕就是完颜康设计抓走杨铁心、穆念慈，又假意邀请，让郭靖与王处一到王府拜会，实际上，是想让麾下高手搞死两人，没料到王处一武艺高强，心思灵活，竟然反过来抓住完颜康威胁诸人，众人不得已放过他和郭靖。”
“临走时，灵智上人不讲武德，偷袭一击‘五指秘刀’，重伤王处一。铁脚仙中毒，亟需药材。完颜康心比蛇蝎，派人买空了中都城里的所有药铺，这些药顺手送给了梁子翁。”
“我且等一等，看看事情会否如原著剧情发展。”
……
梁子翁走后，青衣少年果然不再喂血食，还加倍给赵玄喂食各种药物。
一直饿到傍晚，只见大筐小筐的药材从外面运进来，赵玄使劲闻了闻，分辨出是帡砂、血竭、田七、没药、熊胆等解毒疗伤的药物，心下顿时了然。
“果然如我所料……这样的话，等到明天晚上，郭靖和黄蓉为了寻找药材，就会来到赵王府大闹一场！”
“对了，这会儿杨铁心、穆念慈父女应该也已经被抓进王府。应该是关在王府北侧花园一带。”
赵玄反复回忆《射雕》剧情，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明天晚上，我在王府中浑水摸鱼，最好还不要让梁子翁发现，等他们乱将起来，我再设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