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赌场，不黑我不玩
半个小时之后，这辆电车停在了一家夜总会的门前，此时正值傍晚，夜总会内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踩着小高跟，穿着小短裙的美女们一个一个鱼馆而入，下车后的周煜，转而步入了对面的昏暗街道。
街道内乌烟瘴气，弥漫着廉价香烟和污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墙壁上斑驳陆离，满是剥落的墙皮和胡乱喷涂的涂鸦，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和文字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混乱与无序。
地面上污水横流，垃圾随意丢弃，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在角落里翻找着食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街道两侧，聚集着一群小混混。他们穿着款式各异的破旧衣服，有的袒露着胸膛，露出青黑色的纹身，有的戴着夸张的耳环和项链，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痞气和不羁。
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有的在低声交谈，不时发出一阵哄笑，有的则靠在墙边，无聊地吐着烟圈，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腾。
这里便是辛德里街区，被誉为是古惑仔的学前班，黑社会的幼儿园，各位帮派大佬梦开始的地方。
周煜的出现，引来了不少小混混们不怀好意的打量，尤其是看到周煜走到了街尽头的铁门前左右张望时，纷纷露出了坏笑。
“这个城市里，又多了个倾家荡产的人。”
“这扇门里那天没有十个八个的人被丢出来，咱们打个赌吧，看这个人多久会被丢出来。”
“看他一脸衰样，我赌最多一个小时，一百块！”
“我赌二百，半个小时就得丢出来！”
赌盘就这么在三言两语间形成了，周煜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伸手试着在这扇门上敲了敲。
很快，门上一个隐蔽的小窗口“嘎吱”一声被打开，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周煜。“干什么的？”一个粗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看到这，周煜大概就清楚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来玩两把。”
那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随后小窗口“啪”的一声关上。
紧接着，铁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生锈的合页艰难地转动，缓缓敞开了一条缝。
周煜侧身挤了进去，门在他身后迅速关闭，隔绝了外面街道的嘈杂。
眼前是一条狭窄逼仄的通道，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泡，灯光在弥漫的烟雾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通道的地面坑洼不平，周煜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石子硌得鞋底生疼。
墙壁上贴着几张破旧的海报，海报上的女郎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可如今海报被熏得发黄，女郎的面容也显得有些诡异。
通道尽头，又是一扇门，不过这扇门相比外面那扇要气派许多，厚重的实木门板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虽然在昏暗灯光下看不太真切，但也能隐隐感觉到其透出的奢华。
周煜伸手推开门，一股热浪裹挟着嘈杂声扑面而来。
赌场大厅内人头攒动，烟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酒精和金钱混合的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天花板上吊着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可灯光却被烟雾削弱了许多，只能勉强照亮下方的赌桌。
赌桌旁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西装革履却眼神狂热的商人，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常年混迹赌场的老油条，他们的脸上或兴奋、或紧张、或沮丧，各种表情在灯光下扭曲成一幅荒诞的画面。
赌桌上，筹码堆积如山，扑克牌在荷官手中熟练地飞舞，骰子在骰盅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赌徒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开大开小！”“同花顺！”“我押三条！”每一次牌局的揭晓，都伴随着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捶胸顿足。
角落里，几个彪形大汉双臂抱胸，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全场，他们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一看就是赌场的打手，负责维持秩序。
“看什么看，去那边兑换筹码！”
带着周煜进来的壮汉跟赶狗似的，毫不客气的对周煜说道，周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便神色如常：
“哎，老哥，问你个问题，你们是黑社会不？”
被周煜突然这么一问，壮汉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说，你们是不是黑社会，就跟电影里似的，赢了不让走，输了高利贷，还不上就剁手挖眼，搞到人家破人亡的那种？”
周煜说话的声音不小，霎那间便让周围的几张赌桌安静了下来。
一些后知后觉的赌徒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这边，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赌场内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周煜的这番话所吸引。
壮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上前一步，逼近周煜，声音低沉而危险：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周煜却毫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股玩味：
“我就问问嘛，要是的话，我就玩两把，要不是，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壮汉被周煜的话噎得一时无语，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周煜，仿佛在看一个从外太空来的怪物。
“这小子什么路数，不是黑社会的场子不玩？”
“嘘，你疯了？这可是泰哥的场子，他最讨厌听到黑社会这三个字了。”
赌徒们一时间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要知道这底下赌场，分分钟就是上百万的流水，现在这种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愣是显得有些诡异。
也正是这种安静氛围下，二楼包间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女人哭声，就显得清晰多了。
周煜抬头往二楼看了看，楼梯口站着几个壮汉，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他们在看守的，是二楼尽头的那扇包间的门。
哭声，也是从那屋里传来的。
有点意思……看来，没找错地方……
想到这，周煜便伸手摸兜，并对眼前的壮汉说道：
“行了，就这把，来都来了就玩两把，去给我兑换筹码。”
说着，周煜把钱随手塞到了壮汉的手里。
壮汉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周煜一把将一个赌徒扯开，自己坐到了赌桌上。
随后他又低下头，看着被塞在手里的五块钱，牙咬的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