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字密码
权衡现实危险和可能获得的利益，魏晨决定在石头村多逗留几天。
毕竟，空间门随叫随到，而现代世界的工作已经巧妙糊弄过去，请了年假，时间足够挥霍。
与其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不如先搞清楚这个陌生世界的底细。语言障壁高得吓人，想在这立足，得先学会和当地人交流，否则就是个聋子瞎子。
魏晨掏出几件现代小物件——一把精致的折叠小刀、几枚亮闪闪的纽扣和一小包食盐，村民们围着这些稀罕玩意儿啧啧称奇。李三老头眼睛发亮，连连点头，领着魏晨去了村边一间空置茅屋。
“就这？豪华套房？”魏晨站在屋中央，环顾四周。木板床硬得能磕死人，矮桌粗糙得连刺都没处理干净，几个缺了口的粗陶碗罐歪歪斜斜摆在角落，一盏油灯冒着黑烟，照得屋子昏暗不堪。
魏晨撇嘴，把现代背包塞进角落最暗的地方，站在门口望向这个古代村落。炊烟袅袅，鸡鸭成群，村民们衣服粗布麻衣，脸色却红润健康。
“现在是什么朝代？这是哪个省？有没有皇帝？”问题堵在嗓子眼，又憋了回去。魏晨摸摸肚子，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叹了口气，决定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开始。
晚饭是村民送来的粗粮饭团和一碗难以名状的菜汤。魏晨捏着鼻子几口吞下，味蕾遭受了现代人难以想象的酷刑。
“妈的，这算什么？野草炖泥巴？”他含糊不清地抱怨，却又不敢倒掉，生怕得罪东道主。
茅屋四壁透风，夜间凉气袭人。魏晨把外套紧紧裹在身上，仍抵挡不住渗入骨髓的寒意。他怀念起现代公寓里的空调和柔软床垫，却又被穿越带来的兴奋冲淡了这份思念。
次日清晨，公鸡啼叫惊醒了魏晨。他揉着酸痛的后背——那张木板床简直是古代版酷刑工具——起身加入村民的劳作：挑水、劈柴、喂鸡，用体力换吃的。
“操，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魏晨抹去额头汗水，手臂酸痛。在公司敲键盘的手指哪经历过这种粗活？
第一次提水，他刚走两步就泼出大半桶；劈柴时，斧头差点削到自己的脚；喂鸡更是一场灾难——那群长着翅膀的恶魔追着他满院子跑，把他啄得惨叫连连，村民们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笑吧笑吧，我看你们谁见过手机！”魏晨咬牙切齿，心里盘算着哪天掏出智能手机，看这群古人吓得跪地求饶。
忙活间隙，他注意到村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拿木棍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好奇心驱使下，魏晨走近观察，发现那些扭曲的线条竟然是能辨认出的汉字——“天”、“地”、“人”，只是比现代繁体字更繁复古怪。
“这是你名字？”魏晨指着地上的字，又指指男孩脑袋。
男孩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摇摇头，用木棍先指天空，再指地面，最后指向自己胸口。
“天、地、人…”魏晨脑中灵光一闪，“你在练习基础汉字？”
男孩虽听不懂，但见魏晨来了兴趣，便主动在地上写了更多字：日、月、水、火、山、木。
那孩子名叫小狗子——至少魏晨是这么理解的，因为每次喊他，村民们都在“狗”字后面加一连串他听不懂的音节。小狗子成了魏晨的第一任语言老师，两人用一根木棍和一片土地开启了跨越千年的汉语课堂。
“你写，我写。”魏晨用生硬的古代语言字正腔圆道。
小狗子眼睛瞪得溜圆，听到外乡人说自己的话，兴奋得手舞足蹈。他抓起木棍，在地上龙飞凤舞，写出一串字符，然后指指魏晨，示意他读。
魏晨瞥了一眼，额头冒汗。那歪七扭八的东西，活像鸡爪子在泥地上乱抓。
“这…”魏晨结结巴巴，“云…雨…木…？”
小狗子捧腹大笑，一把抢过木棍，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教读。其他村童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纠正魏晨的发音，现场一片混乱。
就这样，魏晨找到了语言突破口。接下来几天，他像个幼儿园小朋友，跟在男孩后面学认字。古代文字虽然结构复杂，但基本骨架与现代汉字相似，尤其是那些表示具体事物的象形字，更容易辨认。
每晚回到茅屋，魏晨就借着昏暗油灯，拿木棍在泥地上练习书写，一遍遍描摹那些古老字符。有时写到手腕发酸，肚子咕咕叫，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村民们见他整天画画写写，误以为他是个落魄穷书生，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讽刺的是，他在现代连本科都没毕业，这倒成了他在古代的伪装。
“书…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端着一碗粥，看魏晨在地上刻字，颤颤巍巍地吐出两个词。
魏晨眼睛一亮，连忙重复：“书，写。”他指着地上的字迹，又做出书写动作，老妇人点头微笑。
“Bingo！”魏晨默默记下这两个发音与对应汉字。这种直观学习法虽然笨拙缓慢，但出奇有效。一周过后，魏晨已能认出几十个常用字，会说简单日常用语。
“吃饭”、“喝水”、“睡觉”、“谢谢”、“你好”，这些基础词汇让他不再像个哑巴。
虽然发音不准，语法混乱，但至少能表达基本需求，不至于饿肚子或被当成外星人。
某日，村里来了个穿着体面的商人，赶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牛车，载满布匹、盐巴和各种杂货。
魏晨帮忙卸货，借机偷听商人与村民讨价还价。虽然大部分话听不懂，但他敏锐捕捉到一个关键地名：“青州”。
这商人油光满面，一身绸缎，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一出手就是银元宝，闪得魏晨眼冒金星。他暗自咂舌，心想若能倒卖些现代物件到城里，指不定也能混得如此滋润。
等商人走后，魏晨找到李三，指向商人离去方向。
“青州？”他试探性问道，心跳加速。
李三点头，随即说了一串话。魏晨皱眉，只听懂“城”这个字眼。他灵机一动，在地上画了个简陋城池图案。
“云泽城？”李三指着图案，咧嘴笑道。
“云泽城在青州？”魏晨连问带比划确认。
李三点头应和，然后指了指太阳东西移动方向，做出走路姿态，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天路程？”魏晨皱眉计算着，这可不近。
李三又指了指牛车，竖起两根手指。
“噢！坐牛车两天就到？”魏晨恍然大悟，心里暗喜。
李三爽朗大笑，拍拍魏晨肩膀。看来他猜对了。
当晚，躺在坚硬木板床上，魏晨辗转难眠。脑海已拼凑出重要信息：“青州云泽城”，距此约两天牛车路程。
“这破村子穷乡僻壤，云泽城肯定繁华得多。”魏晨小声嘀咕，盘算着下一步，“回去弄点现代物品换盘缠，找办法去城里转转。”
次日清晨，魏晨向李三告别，比划着感谢之情，独自返回空间门位置。确认四下无人后，他集中精神，打开门户，跨回了现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