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塔影
秦江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顶上打盹，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随着鼾声一颤一颤。夕阳余晖把他晒成了一条咸鱼，连衣襟上沾着的烤鱼油渍都在闪闪发亮。
“小兔崽子！又在偷懒！“药堂长老的怒吼从下方传来，“让你晒的龙舌草都淋雨了！“
秦江猛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然后以倒栽葱的姿势摔进了晒药筐里。当他顶着一头龙舌草爬出来时，正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绣鞋。
“这就是你所谓的闭关修炼？“柳若雪抱着胳膊，唇角挂着讥诮的弧度，“真是...别具一格。“
“这叫天人合一！“秦江面不改色地摘掉头上的草药，“晒太阳补充阳气，闻药香疏通经脉，摔跟头锤炼筋骨——哎你别走啊！“
柳若雪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鼻尖，淡淡的寒梅香混着药草味，让秦江体内的焚天血脉突然躁动起来。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松手！“柳若雪指尖凝出冰霜，却在触及秦江皮肤的瞬间化作白雾。两人同时闷哼一声，秦江掌心腾起赤焰，柳若雪腕间绽开冰花，冷热交缠的气流将周围的药筐掀得七零八落。
药堂长老的咆哮响彻云霄：“你们两个小混蛋——！！！“
......
是夜，秦江蹲在房梁上啃着偷来的烧鸡。屋顶破了个大洞，那是被药堂长老用捣药杵砸出来的。
“都怪那个冰坨子...“他恶狠狠咬下一口鸡腿，“不就是弄翻几筐草药，至于用玄冰诀冻住老子的裤腰带？“
月光透过破洞洒在床榻上，秦江忽然注意到胸前的玉佩泛着奇异红光。自从血脉觉醒后，这枚父亲留下的玉佩就时常发热，此刻更是烫得像块火炭。
“别闹...“他随手把玉佩塞进衣襟，却感觉意识突然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吃剩的鸡骨头摆成了个嘲讽的笑脸。
......
秦江站在一片燃烧的荒原上，九重巨塔通天彻地。塔身缠绕着赤金锁链，每层檐角都挂着青铜古钟，无风自鸣的声响震得他耳膜生疼。
“欢迎来到焚天九重塔。“稚嫩的童声在头顶响起。
秦江抬头看见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童，正坐在塔尖晃悠着脚丫。孩子穿着红肚兜，眉心有火焰纹印，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
“你是塔灵？“秦江想起古籍记载，“怎么像个奶娃娃？“
“你才奶娃娃！“小童气得糖葫芦都掉了，“老子是上古器灵！只不过当年跟魔尊干架伤及本源...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秦江蹲下身捡起糖葫芦，指尖燃起火焰重新烤好：“给，别哭了。“
“谁哭了！“小童一把抢过糖葫芦，咬得咯嘣响，“听着，你和那个冰丫头都是上古血脉后裔。双修对你们...哎哟！“
秦江的火焰掌擦着小童的冲天辫掠过：“说人话！“
“就是让你们多贴贴！“小童蹦到三丈外，“焚天与冰凰相生相克，当血脉共鸣达到极致，就能开启...“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颤。秦江看到塔身浮现无数裂痕，漆黑的魔气从裂缝中渗出，化作狰狞鬼面扑来！
“快醒！“小童甩出糖葫芦签子刺中秦江眉心，“有人在动你的肉身！“
......
秦江睁眼的瞬间，看见柳若雪近在咫尺的容颜。她正用玄冰丝捆住自己的手脚，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呼出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喷嚏。
“阿嚏！“带着火星的喷嚏把柳若雪的刘海燎卷了边。
“你发什么疯！“两人异口同声。
柳若雪指尖凝出冰锥抵住他咽喉：“说！为何半夜潜入我房间？“
“这是老子的卧房！“秦江挣扎着露出床头的咸鱼挂饰，“倒是你，大姑娘家家的夜闯男子闺房...哎疼疼疼！“
玄冰丝又勒紧三分，秦江突然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极其暧昧。柳若雪骑坐在他腰腹处，纱衣因为打斗滑落肩头，而他的手腕被捆在床头，活像话本里被女妖精掳走的书生。
“看什么看！“柳若雪耳尖泛红，“你方才浑身冒火，差点烧了半个秦府！“
秦江这才注意到四周焦黑的墙壁，空气中还飘着烤麻雀的香味——看来房梁上的麻雀窝遭了殃。
“这是血脉暴走。“他试着调动灵力，“除非...你帮我平衡寒气。“
“做梦！“柳若雪刚要起身，忽然浑身一颤。她的冰凰血脉不受控制地涌动，发间凝出霜花，睫毛都结上了冰晶。
秦江苦笑：“看来你也中招了。“
赤红与冰蓝的灵力在两人之间交织，床榻左半边燃起火焰，右半边结满寒霜。玄冰丝在高温下融化，变成湿漉漉的水渍浸透被褥。
“听着，“秦江突然正色道，“我方才在塔中看到...小心！“
他揽住柳若雪翻身滚下床榻，一道幽蓝剑光擦着发梢掠过，将床幔切成两半。窗外月色下，三个黑衣人无声伫立，手中利刃泛着剧毒的紫光。
“柳家小姐果然在此。“为首之人阴笑，“中了离魂散还能撑这么久，冰凰血脉名不虚传。“
柳若雪强撑着想站起来，却被秦江按回身后。少年掌心燃起金红火焰，在夜色中映亮带笑的侧脸：“三位，听说过烤人干吗？“
黑衣人大笑：“淬体六重的废物也敢...啊！“
火焰突然化作三条锁链缠住他们脚踝，秦江双瞳赤金流转：“第一重封印，开！“
焚天塔虚影在他身后显现，浩瀚威压让黑衣人瞬间跪地。柳若雪震惊地发现，秦江的修为竟暴涨至凝脉境！
“烤火要讲究火候。“秦江打了个响指，火焰锁链将黑衣人倒吊半空，“先文火慢烤——“
“少侠饶命！我们是血煞门...“
“再武火收汁。“秦江完全不理求饶，扭头对柳若雪眨眼，“要不要加辣？“
柳若雪看着在火焰中惨叫的刺客，突然觉得这个笑容恶劣的家伙...顺眼了几分。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焚尽，秦江踉跄着栽进柳若雪怀中。少女身上的寒气缓解了他过度催动血脉的灼痛，两人都没发现彼此的手正十指相扣。
“你刚才的火焰...“柳若雪迟疑道，“夹杂着金色？“
“塔灵说这是...“秦江声音渐弱，意识坠入黑暗前，他仿佛看到九重塔顶有双猩红的眼睛睁开。
......
三日后，青阳城最大的酒楼里，说书人啪地一拍醒木。
“话说那秦江公子一掌轰出，赤金火龙直冲九霄！各位看官可知这火龙来历？正是焚天九重塔中囚禁的太古...“
“噗！“二楼雅间传来喷茶声。
柳若雪看着对面狂笑的秦江，额角青筋直跳：“很好笑？“
“他居然说咱们被吊打的糗事是'月下定情'！“秦江擦着笑出的眼泪，“还说你给我渡气疗伤时...“
冰锥擦着耳畔钉入墙中，秦江立刻正襟危坐：“说正事，那晚的刺客提到了血煞门。“
“魔道宗门，擅长用毒。“柳若雪蹙眉，“但他们如何知晓我在秦府？“
窗外忽然飘来焦糊味，秦江抽了抽鼻子：“你有没有觉得...好热？“
柳若雪低头，发现两人放在桌上的手背同时浮现图腾——她的是冰凰展翅，秦江的是烈焰宝塔。赤蓝光芒交织中，整张桌子轰然炸裂。
“不好！“秦江抱住柳若雪破窗而出。在他们跃出的瞬间，整座酒楼被冲天火柱吞没，隐约可见塔形虚影在火焰中明灭。
九霄云上，黑袍人收起观天镜冷笑：“找到你了，焚天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