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错位的抛物线

晨光刚漫过教室窗台，我就听见江欢颜的惊呼声穿透早读的嘈杂。

她举着手机像举着圣旨般冲到我桌前，屏幕上赫然是年级公众号新推送的文章——《双学霸的学习秘籍》，配图里杜世博握着笔侧头微笑，而我的侧脸被裁进画面边角，像块勉强镶进拼图的碎片。

“快看！官方认证的双学霸组合！“江欢颜用胳膊肘顶我，“杜世博居然主动提你的名字，说经常参考你的错题本思路！“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英语课本边角，书页被揉出细密的褶皱。

上周三在办公室，他接过我整理的笔记时，指尖擦过我的手背，那片轻微的触感此刻突然在皮肤上灼烧起来。

可现实总像道解不开的抛物线。数学课上，老师让我们同桌交换批改试卷。

当杜世博的试卷落在我桌上时，我的钢笔尖在他名字上洇出墨点。

他的字迹棱角分明，和草稿纸上给我写的解题步骤一模一样。“沈同学，这道圆锥曲线题，你的解法很有意思。

“他突然开口，吓得我差点打翻墨水瓶。

我结结巴巴地讲解，余光瞥见他撑着头专注的模样，后颈新生的碎发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

江欢颜成了我疯狂的助攻手。

她在食堂撞见杜世博，会端着餐盘强行拼桌；发现他在篮球场打球，拽着我当“偶然路过的观众“；甚至偷偷翻我的草稿本，把我写满他名字的边角拍下来发朋友圈：“学霸的隐藏技能！“每次我涨红着脸去抢手机，她都笑得前仰后合：“承认吧沈婉月，你这暗恋都快溢出屏幕了！“

但甜蜜与酸涩总是交替出现。

某天傍晚，我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在走廊拐角听见杜世博的声音。

“那个沈同学啊，“他的语调漫不经心，“确实很厉害，不过...“后面的话被风揉碎，我却感觉整个人掉进冰窖。

手里的作业本散落一地，纸张在瓷砖上滑出刺耳的声响。

等我狼狈地蹲下身捡拾，抬头正撞上他略带惊讶的眼神。

“需要帮忙吗？“他弯腰时，校服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薄荷味涌过来。

我慌乱摇头，手指被纸边割出细小的伤口。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江欢颜说过的话：“有些喜欢，就像对着山谷喊话，你喊得再大声，回音也未必是你期待的答案。“

深夜的台灯下，我翻出藏在抽屉深处的笔记本。

扉页贴着杜世博的值日表照片，边角被我摩挲得发毛。

最新一页写着：“今天他离我只有20厘米，心跳声却像擂鼓。

如果暗恋有重量，我大概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了吧。

“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字迹上投下颤抖的阴影，像极了我摇摆不定的心事。

第二天课间，江欢颜神秘兮兮地塞给我颗草莓味糖果：“校门口新开的店，杜世博买了好多分给同学。

“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我却突然没了品尝的勇气。

或许这场单向的奔赴，本就是场精心编排的错位戏码，我在自己的剧本里演得投入，而他始终站在聚光灯外，微笑着看完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