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看戏
天羽蹲在废弃的瞭望塔上,啃着半块冷掉的饭团,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宇智波族人搬迁的队伍。夕阳把那些扛着家什的身影拉得老长,警备队的红袍在尘土里拖出暗红色的痕迹,像极了某种无声的血祭。
“真是滑稽。“他嗤笑着把饭团捏成团,看着它砸中远处一块刻有宇智波族徽的界碑。幽冥尾兽在意识深处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也在嘲笑这场闹剧。影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拎着新采的草药,绷带下的眼神和他一样冷漠。
“三代在玩火。“影夜将药篓重重放下,震得几片枯叶簌簌飘落,“把最锋利的刀钝了刃,还指望它继续护主。“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拇指摩挲着上面斑驳的咒文——那是新结界留下的封印残痕。
天羽歪头看着宇智波族长富岳的背影。那位向来威严的男人正帮孩子扶正歪斜的木箱,发间不知何时添了几缕白发。记忆突然闪回九尾之乱当夜,他曾隔着结界看见止水在雨中徒劳地结印,写轮眼映着冲天火光,像两簇将熄的残烛。
“这哪是驯化毒蛇,分明是自断手足。“天羽踢开脚边的石子,看它滚进新挖的界沟,“等哪天木叶真正的敌人来了,这群蠢货就会明白,被拔掉毒牙的不只是宇智波。“他摸向藏在衣襟下的短刃,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心脏。
影夜沉默着开始整理草药,石臼撞击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某个宇智波母亲轻声哼唱的摇篮曲被风撕碎。天羽望着渐暗的天空,突然觉得这场权力游戏荒谬得可笑——那些自诩为守护者的人,正亲手将最坚实的盾牌推向深渊。
天羽蜷缩在阁楼的阴影里,月光透过漏风的窗棂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楼下传来宇智波族人迁徙时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混着婴儿的啼哭,像极了某种荒诞的挽歌。他无意识地抠着木梁上的裂痕,指甲缝里嵌进细碎木屑。
幽冥尾兽突然发出嘲讽的低笑,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看到了吗?”那声音带着砂砾般的质感,“号称最强的忍村,不过是群自相残杀的蠢货。”天羽猛地攥住胸口,记忆碎片如锋利的刀片划过脑海——父母临终前扭曲的面容、三代火影虚伪的笑容、还有此刻宇智波人眼中的绝望,这些画面突然变得虚幻又可笑。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撞翻了一旁的陶罐。碎片飞溅的瞬间,某个久远的画面在写轮眼的微光中浮现:同样破败的屋子,同样的月光,还有一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手,正颤抖着拾起染血的护额。这个突如其来的闪回让他呼吸停滞,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揭开他记忆深处的封印。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剧本吗?”天羽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茫然。他想起这些年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那些日夜啃噬他的仇恨,此刻突然像团被戳破的泡沫,在冷风中迅速消散。尾兽的力量在体内躁动不安,却不再是为了毁灭,而是某种更复杂的、近乎困惑的情绪。
影夜的脚步声在楼梯口戛然而止。他看着天羽失魂落魄的模样,绷带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想不明白就别想。”他将装着草药的布袋丢在桌上,“仇恨是把双刃剑,但至少它能让你活着。”
天羽弯腰捡起一片陶罐碎片,碎片映出他扭曲的脸。他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荡的阁楼里回荡,惊飞了梁上的夜枭。原来这偌大的忍界,不过是个荒诞的戏台,而他们都只是被命运丝线操控的傀儡。这个认知让他既愤怒又释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碎片边缘滴落——或许,真正的复仇,就是挣脱这早已写好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