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半岛惊鸿，暗局初探
傍晚，华灯初上，将香江勾勒成一座流光溢彩的不夜城。
陈洛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整理着领带，他望向中环林立的高楼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半岛酒店方向。
警队的腐败，黑道的猖獗……总有一天他会改变这一切，警队破不了的案由他来破，警队不敢管的事他管！
ICAC管得了的他管，ICAC管不了的他更要管！
【叮——获得称号：正义的伙伴（您的极端思想让您扩大ICAC的职能范围，现在您和您的同事可以同时打两份工了！）】
只见电视屏幕上，本地新闻台的女主播正播报着一条快讯：
“……今日下午，立法局紧急通过了《廉政公署条例》91年修正案。
该修正案进一步厘清并扩展了廉政公署在调查特定严重贪腐罪案时的执法权限，尤其是在涉及有组织犯罪集团及跨境洗钱活动方面……
有评论员认为，此举是港府应对日益严峻治安形势的强力回应……”
新闻画面一闪而过，切换到了股市行情。
与此同时，香江的各个角落，廉政公署的不同成员正以各自的方式消化着这条新闻：
ICAC茶水间里，曹达华正鬼鬼祟祟地往保温杯里灌速溶咖啡，听到电视里播报的内容，手一抖咖啡粉洒了一桌子。
“喂喂喂！搞咩啊？又修例？还叫我要查清黑社会同洗黑钱？”
他那张胖脸瞬间挤成苦瓜，“这不是想我早死啊？干的又多又危险，我这条命都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同一时间，刘建明站在落地窗前，维港的璀璨灯火映在他眼中却毫无暖意。
电视新闻的回音还在耳边，“有组织犯罪”、“跨境洗钱”……
每一个字眼都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表，表带下的皮肤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洛挑了挑眉，微笑着关掉了电视。这效率还真是立竿见影。看来以后ICAC的同事们，可以高高兴兴地“打两份工”了。
他检查了一下藏在西装内袋里的微型通讯器和那张黑色的邀请卡，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半岛酒店，这座矗立在尖沙咀的传奇地标，此刻正散发着低调奢华的光芒。
劳斯莱斯和宾利在门前缓缓驶过，衣着光鲜的男女在殷勤的门童引领下步入流光溢彩的大堂。
顶层的私人会所入口，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保安站立着。
陈洛走上前，递出那张黑色卡片，保安仔细核对片刻，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为他按下了通往顶层的专属电梯按钮。
电梯无声上升，最终“叮”的一声，门缓缓滑开。
一股混合着顶级雪茄，陈年威士忌和名贵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给人的感觉与昨晚交易广场那种带着一丝浮华的慈善酒会不同，这里的光线更加幽暗，气氛也更加私密。
宽敞的会所内，三三两两地散落着一些宾客，但每一个看起来都非富即贵，神态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
角落里设有几个牌桌，主要是百家乐和德州扑克，筹码的面值大得惊人，牌桌旁的气氛安静而专注，只有荷官发牌和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偶尔打破寂静。
没有人高声喧哗，交谈也多是低声细语，眼神交错间似乎传递着无声的信息。
陈洛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他看到了昨晚那位王总，正和几位听起来像是东南亚口音的富商低声谈笑着什么。
随即，他在一张百家乐牌桌旁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海棠今晚换了一身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气质也添了几分神秘高贵。
她优雅地坐在牌桌主位，指尖夹着一张牌，红唇微抿，眼神专注地看着桌面。
她面前堆积的筹码比其他人都要多，不论是运气还是技巧都相当不错。
看到陈洛进来，海棠抬起眼帘，目光与他短暂交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了牌局上。
陈洛没有急着上前，他端起侍者递来的一杯香槟，随意地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继续观察着场内的人物和动向。
就在这时，会所里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身材中等，面容斯文儒雅，看起来像是一位大学教授或者高级知识分子，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但陈洛的瞳孔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微微收缩。
这个男人走路的姿态沉稳，步伐不疾不徐，眼神看似平和，却在扫过全场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身后跟着如同影子般的罗继。
当他侧过身，与旁边的人低声交谈时，那略显沙哑而又极具辨识度的嗓音，清晰地传入了陈洛耳中。
就是他！那个在电话里与生番约定码头交易的“沙哑声音”！
倪氏家族现在的实际掌舵人，倪永孝！
他看起来比陈洛想象中更年轻，也不像一个黑帮大佬。那种沉静内敛的气质，反而比张牙舞爪的凶狠更令人心悸。
倪永孝似乎察觉到了陈洛的注视，目光隔空投了过来，与陈洛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探究，也没有敌意，仿佛只是随意一瞥，却让陈洛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倪永孝对陈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致意，然后便移开目光，继续与身边的人交谈。
“看来，你对倪先生很感兴趣？”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陈洛身边响起。
不知何时，海棠已经结束了那局牌，端着酒杯来到了他旁边。
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衬得她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黑玫瑰。
“倪先生？”陈洛故作不解，“哪位？”
“还能有哪位？”海棠红唇微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倪永孝的方向，“这里的主人。陈先生昨晚不是对‘高风险高回报’很感兴趣吗？倪先生或许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她轻轻晃动着酒杯：“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陈洛心中念头飞转，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期待：“那真是荣幸之至。”
在海棠的引领下，陈洛来到了倪永孝面前。
“倪先生，这位是陈洛，陈先生。昨晚在王总的酒会上认识的，一位对投资很有眼光的年轻朋友。”海棠巧笑嫣然地介绍道。
“陈先生，幸会。”倪永孝伸出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但眼神却如同平静的深潭，让人看不透深浅。
“倪先生，久仰大名。”陈洛也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
“哦？陈先生听过我？”倪永孝似乎有些意外，但语气不变。
“倪先生在商界的成就，如雷贯耳。”陈洛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引开，“刚才看倪先生似乎在谈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打扰吧？”
“哪里，一点小生意而已。”倪永孝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德州扑克桌，“陈先生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玩两把？”
牌桌旁已经坐了三个人，看到倪永孝过来，都恭敬地站起身打招呼。其中一人正是王总。
“好啊，正好手痒。”陈洛欣然应允，在倪永孝示意下，坐在了他对面的空位上。
海棠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饶有兴致地观战。
荷官开始发牌。
陈洛很快进入了状态，他扮演着一个运气不错的“富二代”角色，出手果断干脆却也点到为止。
倪永孝则显得非常沉稳，下注谨慎而精准，很少主动加注，但一旦出手往往能赢得底池。
他似乎并不在意输赢本身，更像是在观察牌桌上的每一个人。
几圈下来，陈洛凭着“新手光环”和称号带来的直觉，输赢不大，但也成功融入了牌局的气氛。
新的一局开始，陈洛的底牌拿到了一对A，公共牌发出三张后，他已经组成了三条A，牌面相当不错。
他开始加注，引诱其他人跟进。王总和另外一个人很快弃牌，牌桌上只剩下他和倪永孝。
转牌发出，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牌，陈洛选择再次加注。
倪永孝看着牌面，又看了一眼陈洛，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依旧温和却让陈洛心里莫名一紧。
“陈先生运气不错。”倪永孝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牌桌，“不过，运气这种东西很难说。就像最近城里发生的一些事，看起来是意外，谁又知道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操纵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All in.”
他的目光落在陈洛脸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听说廉政公署最近权力大增，连警方的活儿都能插一手了。陈先生…你说，这算不算是坏了规矩？”
陈洛的心脏猛地一跳！
牌桌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海棠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陈洛看着倪永孝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底牌和桌面上巨额的筹码。
跟，还是不跟？
他的身份，又是否已经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