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陨昆仑

霍去病按住悸动的左臂图腾，发现那些星辰纹路正与水镜中的青铜鼎纹同步闪烁。当他凝视鼎身铭文时，耳边突然响起万马奔腾之声，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烈日炙烤着朝歌城头，身披玄甲的士兵正在用星纹锁链束缚九头巨兽；昆仑雪顶的青铜祭坛上，白袍方士用玉尺丈量着坠落的紫微星；还有未央宫地底，十二金棺正在吞噬嘶吼的龙脉...

“三百年前牧野之战，你们封印的究竟是什么？“霍去病猛地抬头，发现将军虚影已戴上饕餮面甲。

回答他的是突然震颤的星河，十二面水镜接连破碎。地宫穹顶浮现周天星斗大阵，阵眼处的破军星突然射出血色光柱。霍去病怀中的虎符腾空而起，与青铜剑碰撞出洪钟大吕般的轰鸣。

“时辰到了。“将军虚影开始消散，星河凝结成玉简落入霍去病掌心，“记住，昆仑墟的雪...“

未尽的话语被破空声打断，三支黑羽箭穿透地宫结界。霍去病旋身挥刀，斩落的箭矢却在半空化作九头蛇虚影。赵破奴的怒吼从地面传来：“校尉小心！是匈奴射雕手的魂箭！“

星河秘境轰然崩塌，霍去病坠回现实时，霸陵上空已布满血色漩涡。九个匈奴萨满悬浮在漩涡中心，他们手中的白骨法器正在抽取地脉灵气。更远处，白袍方士站在青铜战车之上，车辕拴着三条奄奄一息的蛟龙。

“星君果然在此。“方士抬手结印，霍去病脚下的土地突然伸出骷髅手臂，“交出牧野星图，观星阁可保你神魂不灭。“

霍去病挥刀斩断骷髅，发现刀刃竟被腐蚀出缺口。他反手将玉简按在虎符凹槽，北斗星光从天而降，在周身形成七重光盾：“你们想要牧野之誓封印的饕餮？“

方士瞳孔微缩，战车上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这细微反应让霍去病更加确信，昨夜在星河幻境看到的朝歌城景象正在重演。他故意高声喝道：“当年八百诸侯能封，今日我就能再封！“

这句话如同咒令，虎符突然迸发出洪荒气息。祁连山缴获的青铜戈头自动飞起，与玉简、虎符组合成完整的长戟。当霍去病握住戟杆的刹那，整个关中平原的地脉龙气都在向他汇聚。

白袍方士终于色变：“阻止他！这是武王伐纣的...“

血色漩涡中降下九道雷火，霍去病却迎着雷霆跃起。长戟挥出的轨迹在空中形成二十八宿阵图，被雷火击中的位置恰好点亮翼宿星宫。当第十九道雷火劈下时，他左臂图腾突然离体飞出，化作玄鸟吞尽天雷。

“原来如此！“霍去病福至心灵，长戟指向白袍方士，“你们要的根本不是饕餮，而是被帝辛封印在紫微星里的...“

方士袖中飞出十二道金符，化作锁链缠住霍去病的咽喉。但为时已晚，长戟已经刺入青铜战车核心。车辕上的蛟龙突然睁眼，龙吟声震碎方圆十里的血色漩涡。

地动山摇间，霍去病看见被长戟刺穿的战车内部——那里悬浮着半颗仍在跳动的星辰核心，表面布满与武帝浑天仪相同的箭矢伤痕。

“伪帝窃取的紫微碎片？“霍去病猛然发力，长戟挑出星辰核心，“难怪钦天监要杀我灭口！“

白袍方士的银面具出现裂痕，他掐碎玉珏消失在虚空，只留下燃烧的符咒灰烬。霍去病转身欲追，却见赵破奴浑身浴血地奔来：“未央宫方向升起九道狼烟，羽林军正在屠戮河西老兵！“

霍去病握紧星辰核心，发现其中映出武帝琉璃化的身躯正在吞噬活人精血。他突然明白那些戌时生人献祭的真正用途——不是在平息灾祸，而是在喂养未央宫地底的十二金棺。

“去骊山。“霍去病扯下染血的披风，“冠军侯衣冠冢里有我要的东西。“

八百铁骑冲破羽林军封锁时，霍去病怀中的星辰核心突然发烫。他抬头看见紫微垣东南方的太微垣正在崩塌，坠落的天火中隐约可见青铜巨城的轮廓。

“昆仑墟...“霍去病想起玄甲将军最后的警示，将长戟狠狠刺入地面，“全军听令，改道函谷关！“

三日后的子夜，当队伍抵达终南山麓时，霍去病发现山体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赵破奴举着火把靠近观察，突然被孔洞中喷出的冰晶击退三步：“这些冰...在吸食火光！“

霍去病以戟尖挑起冰晶，发现每颗冰粒里都封着微缩的星图。当星辰核心靠近时，冰晶突然汇聚成光带，指向山腰处的无字碑。碑文在星光中显现的刹那，霍去病如遭雷击——那竟是他从小佩戴的长命锁纹样！

“开碑。“霍去病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当八百柄环首刀同时劈向石碑时，整座终南山脉开始倾斜。霍去病看见山体内部布满青铜齿轮，无数星纹锁链缠绕着中央的玉棺。棺盖上放着的青铜面具，与玄甲将军所戴的一模一样。

“末将霍仲孺，恭迎帝星归位。“

苍老的声音从玉棺中传出时，霍去病左臂图腾彻底苏醒。星辰纹路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在额头凝成紫微帝纹。他伸手触碰面具的瞬间，终南山地底传来洪荒巨兽的嘶吼。

白袍方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玉棺上方：“星君可知，这面具摘下之时，就是昆仑墟现世之日？“

霍去病冷笑，长戟卷起地脉龙气：“正合我意。“

戟锋与方士的玉尺相撞，迸发的冲击波掀翻三百精兵。赵破奴口吐鲜血仍死守阵眼：“校尉，这妖道在抽兄弟们的神魂！“

霍去病双目尽赤，星辰核心被他按进胸口。紫微帝纹绽放的强光中，他看见自己前世站在昆仑墟天门之外，身后是十万玄甲卫破碎的战旗。

“三千年前你们败过一次。“白袍方士的玉尺浮现血色星图，“如今紫微崩毁，你拿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霍去病的手掌已穿透他的胸膛。星辰之力顺着经脉逆流而上，方士的银面具炸成粉末，露出与武帝七分相似的面容。

“原来是你。“霍去病抽出手掌，金血在指尖燃烧，“偷天换日的伪紫微。“

垂死的方士突然大笑，身体化作星光消散：“星君不妨看看身后。“

玉棺不知何时已然开启，棺中躺着的竟是霍去病自己。更恐怖的是，山体外的夜空正在坠落，昆仑墟的青铜城郭压碎了长安城的结界。

在意识被白光吞没前，霍去病听见玄甲将军的叹息与万兽哀鸣交织成曲：

“帝星归位日，周天重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