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永生牢笼
南极洲的寒风像刀子般切割着防寒面罩。沈嘉诚调整着雪地摩托的探照灯，GPS上闪烁的红点显示他们距离目标还有3.2公里。
“温度零下41度，风速每秒22米。“苏芮的声音在耳机里断断续续，“科考站的信号就是从前面冰缝里传来的。“
夜枭裹着厚重的防寒服，突然举起红外望远镜：“十点钟方向，冰层下有热源——不是科考站，是某种地下设施！“
沈嘉诚眯起眼。在苍茫的雪原上，隐约可见一道长约百米的金属舱门嵌在冰层中，表面结着厚厚的霜花。舱门中央刻着熟悉的蛇形徽记，旁边是褪色的俄文标识：**“北极星计划-绝密“**。
“苏联时代的秘密基地？“秦雪然抱着瑟瑟发抖的雨漫，“祖父怎么会...“
话音未落，冰层突然剧烈震动！裂缝如蛛网般在他们脚下蔓延，夜枭猛地拽住差点滑落的雨漫。百米外的舱门缓缓开启，露出黑洞洞的升降平台。
“欢迎回家，孩子。“熟悉的沙哑声音从舱门两侧的扬声器传出，“乘电梯下来吧，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叙旧了。“
沈嘉诚的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转头对苏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悄退到雪地摩托旁，打开了卫星信号发射器。
电梯下降了足足三分钟。当门再次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消毒水与腐朽气息的暖风。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矗立着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生物，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最中央的舱体里，赫然是年轻版的沈耀华！
“克隆体？“夜枭吹了个口哨，“老家伙给自己买了复活甲啊。“
真正的沈耀华坐在控制台前，枯瘦的身体连着各种维生设备。他转动轮椅，露出身后那个最大的培养舱——里面竟然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安娜·吴！
“惊喜吗？“老人咳嗽着，“你以为在赌船上炸死的是真身？那不过是个替死鬼。“他按下控制键，安娜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
沈嘉诚立即把雨漫推到秦雪然身后：“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沈耀华指向控制台中央的神经接口，“HS-209的终极形态需要生物主机。我的身体撑不住了，但你的脑神经完美适配。“他眼中闪过狂热，“让我们合二为一，沈家将掌控未来百年的全球金融！“
雨漫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跑到某个培养舱前：“爸爸！这里面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沈嘉诚如遭雷击。舱体标签上写着“备用容器-沈雨漫7号“。
“保险措施而已。“沈耀华轻描淡写，“现在，做出选择吧。自愿连接系统，或者...“他按下另一个按钮，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开始变成血红色，“看着这些克隆体一个接一个融化。“
当沈嘉诚的太阳穴贴上神经接口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站在儿时老宅的书房里。窗外是三十年前的新加坡河，年轻的沈耀华正在书桌前写账本。
“欢迎来到我的记忆宫殿。“祖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1/100，足够我们完成意识融合。“
沈嘉诚发现手中多了一把枪——正是他第一次打猎时用的柯尔特左轮。他冷笑：“你忘了这是我学会射击的地方。“
子弹穿透书房幻象，露出后面错综复杂的数字迷宫。沈嘉诚在数据流中奔跑，不时开枪击碎浮现的童年幻影。每个碎片破裂后，都有新的记忆涌入——原来父母空难是祖父精心策划的“接班人选拔“！
“为什么反抗？“沈耀华的声音越来越近，“你体内流着我的血，天生就该站在金字塔顶端！“
现实世界中，苏芮和夜枭正与苏醒的安娜激烈交火。秦雪然抱着雨漫躲到控制台后，突然发现屏幕上闪烁的倒计时：**“主系统过载-剩余37秒“**。
“他在自杀！“秦雪然尖叫，“整个基地要爆炸了！“
数字世界里，沈嘉诚终于闯进核心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数百个透明容器漂浮在虚空中，每个里面都囚禁着一个沈嘉诚的意识体。最中央的王座上，沈耀华的意识体正将神经管线插入最新捕获的“战利品“。
“第103次尝试。“老人叹息，“为什么每次都要反抗？乖乖成为我的新容器不好吗？“
沈嘉诚举起枪，却发现自己正在溶解成数据流。现实中的身体被系统强制连接，祖父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千钧一发之际，雨漫的哭喊声穿透了数字屏障：“爸爸！密码是妈妈生日！“
沈嘉诚福至心灵，用最后的力量输入秦雪然的生日。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主控权限转移-终极协议启动“**。
现实中的培养舱全部开启，克隆体如提线木偶般扑向沈耀华！老人尖叫着被拖入中央舱体，安娜疯狂敲击着封闭的舱门。
“走！“苏醒的沈嘉诚拽起家人就跑。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们看到整个球形空间开始结冰，沈耀华最后的咆哮在迅速冻结：“沈家的血脉永远不会——“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电梯急速上升。当他们冲出舱门时，身后的冰原塌陷成巨大的深坑，喷出的蒸汽在极寒中瞬间凝成冰晶彩虹。
六个月后，新加坡植物园。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野餐垫上。雨漫追着蝴蝶跑过草坪，手腕上再也不见定位手环。
“所有克隆设施都销毁了。“苏芮递过平板，“不过国际刑警在搜查沈家老宅时，发现地下室有条密道直通港口...“
沈嘉诚望向远处的海平线：“让他跑吧。“他摸摸胸前口袋里的神经芯片，“真正的威胁已经永远冻结在南极了。“
秦雪然靠在他肩头：“接下来去哪？“
夜枭突然从树后冒出来，手里晃着两张机票：“听说冰岛新开了家地热温泉酒店？我请客！“
众人大笑时，谁也没注意到雨漫悄悄捡起一片闪着金属光泽的树叶——那上面刻着微小的蛇形纹路，正在阳光下慢慢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