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的距离

五月的阳光变得愈发炽热，透过教室蒙着灰尘的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写下新的座位表。当余明看到自己和秋雅的名字被安排在靠窗倒数第二排时，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一种微妙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又见面了。”秋雅抱着文具盒，轻盈地走到座位旁，把文具盒放在课桌中线时，余明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秋雅身上独有的味道，清新而又淡雅，仿佛能驱散夏日的燥热。她坐下后，开始整理桌面上的书本，动作轻柔而又有条不紊。余明注意到，她的橡皮擦总是切成整齐的小方块，铅笔削得露出完美的锥形，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她的认真和细致。坐在前排的短发女生小薇突然转过身来，挤眉弄眼地调侃：“哟，这不是咱们班的才女和学霸嘛，这下可有的聊了！”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胖男生大刘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说不定还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呢！”秋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泛起红晕，余明则只是微微点头，耳朵却悄悄地红了。坐在他们后面的是个戴着耳机、总是独来独往的男生阿凯，此时他摘下耳机，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这边。教室后排，几个男生正偷偷传着漫画书，时不时发出压抑的笑声。最初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总共只交换了七句话。大多是关于借文具或者询问课程安排，每次说话时，两人都会有些拘谨，目光不敢直视对方，仿佛在刻意保持着某种距离。第二周，这个数字变成了二十三句半。那半句是因为秋雅说到“我初中时”突然被上课铃打断，余明看着她有些懊恼的表情，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他在课本边缘记下这个未完成的句子，像收藏一颗没拆开的糖果，满心期待着秋雅能有机会把这句话说完。“你和李磊是发小吧？”某个闷热的午休，秋雅突然指着操场上的身影。李磊正在篮球架下练习三步上篮，阳光把他小麦色的皮肤照得发亮，他的动作矫健而又帅气，不时引来旁边女生的阵阵欢呼。在李磊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男生，正大声地为他加油助威，那是李磊的死党张扬。张扬性格外向，总是咋咋呼呼的，此刻正扯着嗓子喊：“李磊，再来个暴扣！”余明顺着秋雅的目光看去，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发小的熟悉，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他点点头，手中的铅笔在物理笔记上戳出个小洞。他看见秋雅目光追随着李磊的身影，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和昨天她看《且听风吟》结局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那一刻，余明突然意识到，秋雅似乎对李磊有着不一样的关注，而这种发现，让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失落。此时，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声，示意训练结束，操场上的同学们开始陆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