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访
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今天的王府显得格外隆重，中门大开，华贵的王府仪阵摆在府门。
赵宇身着郡王朝冠站在府门外，这行头除了在当初袭封受爵和成婚的时候穿过，也就现在翻出来穿，皆因这套衣服太重，着装繁琐而且行动不便，非重大事宜，赵宇都懒得穿。
不过今日来的是老祖宗，值得他这样对待，就连今上听闻王阳老祖宗来拜访他都得高兴一阵子，然后依足礼仪请老祖宗到金殿说话。
渐渐地，日头东升，正主的马车悠悠而来，来到王府大门前停住，立马有小斯上前牵好马儿；马车帘掀起，是赵宜！只见她先下车后，一老者才出来，在赵宜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赵宇快走几步来到近前恭敬地行礼。
“好，好，好孩子”，王阳慈祥地抓住赵宇行礼的手，听此，赵宇心中一热，他知道，老祖宗称赞的不是现在摆的礼仪，而是他在北地所做的事，一时间，赵宇心中澎湃，笑着做出请的姿势：“老祖宗，请！”
进了门，身着赐服的长孙舒早在此等候，见王阳进来，赶紧行礼一个妇人的礼，王阳见此，缓缓开口道：“赵长孙氏，少有聪慧，宜家宜室，中山王袭王爵，其中多有磨难，如今中兴，有汝一半的功劳。”
长孙舒不可相信地抬头望向王阳，又望向赵宇，内心激动不已，赵宇也替她感到高兴，老祖宗这话代表了士林对她的肯定，将来会写进史书里的。
赵宇知道，出身商贾一直是长孙舒的心病，尽管她贵为王妃，可也有不少人称她‘铜臭子’，一切因为她身份低贱，对她的能力和功劳视而不见。
如今不一样了，得到了老祖宗的承认，以后再说‘铜臭子’就会有人扇他们嘴巴子，这可是连老祖宗都认可的中兴之侍。
这对赵宇来说可是一份重礼了。
赵宇陪着王阳步入王府大厅，一路上赵宇思索着老祖宗到底是何意。待到几人坐定后，长孙舒笑着给王阳敬上一杯好茶，王阳也笑呵呵地接过。
看着长孙舒开心的笑容，赵宇再次感激道：“晚辈多谢老祖宗为拙妻秉言。”
“嘿嘿，小子，你以为老夫这是以此要求回报?”仿佛看出了赵宇的疑惑，王阳继续说道：“你驱除鞑虏，镇守北境，保我大夏文明不绝，乃大功；此次仗言为你解除后顾之忧也是士林对你小小的心意。”
赵宇闻言先是一阵错愕，他在士林评价不好但也谈不上多坏，不过能得到士林的肯定也不失一件坏事，不然有人天天在耳边喊你要造反啦，久了也觉得烦不是？
赵宇笑着调侃道：“那小王承了俊才们的意，以后尽职尽责，做个实诚人。”
听到赵宇取趣的话，一旁的赵宜和长孙舒噗呲地暗暗吃笑，王阳也被逗笑了：“哈哈哈，小子，要说你实诚，金国太祖可得掀开棺材板第一个表示不服！”
“老祖宗哪里话，金国太祖可找不到晚辈身上，他应该找高丽王才对，是他的士卒把金国太祖的王墓炸上了天，与晚辈无关啊！”赵宇连忙解释着。
“呵呵，高丽王都是你扶持上位的，表面是大夏和高丽的联军，其实就是你在指挥这只军队。联军攻进金国都城，没有你的纵容暗示，高丽士卒敢刨了金国王室的祖坟？不过也好，这招祸水东引金国和高丽结下了死仇，再无回旋的余地，这以后高丽只能给你当看门狗了。”说完王阳捧起茶浅尝了一口。
赵宇也笑着喝起了茶，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而一旁的赵宜大为震撼，堂兄看着浓眉大眼的，原来也这么焉坏焉坏的。
不过她也觉得好奇，于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王兄指使的，金国皇帝会看不出吗。”
赵宇淡淡笑道，语气满是不在意。
“他看出来又如何，金国现在对付对付高丽还可以，敢打我们主意，就怕金国皇帝的骆驼再也救不了他的命。金国日薄西山，把刨祖坟的锅扣在我们头上，那他们就要做出与我们决一死战的姿态，可他们现在自保还来不及，还敢招惹我们，所以只能认下了是高丽人刨了他们的祖坟。这柿子啊，还是挑软的捏。”
赵宜恍然大悟，怪不得近年高丽朝贡这么积极，原来也怕金国人把他祖坟刨了。
......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
王阳和赵宇的交谈也接近尾声，王阳望着暗下去的庭外，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老夫就不扰人清静了。”
说着就招来赵宜扶他起来。
“哪里，晚辈求之不得呢，这是晚辈的福气。”赵宇见王阳去意已决，也便起身相送。
王府外，王阳对赵宇和长孙舒说道：“就送到这儿吧，你去忙你的。”
转身和赵宜上了马车，赵宇拱手相送，直到马车消失才直身，和长孙舒携手回府。
宽大的马车上，王阳闭目享受着赵宜献殷勤似的捏肩。
王阳缓缓睁眼，似回味刚才他和赵宇的谈话，然后淡淡道：“丫头，老祖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王兄特意召你师兄来洛都是为了见你呀，至于见你后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赵宜轻应了一声：“嗯，曲儿明白，曲儿想......”
还未说完就被王阳止住了，只见王阳语重心长地说：“你心有沟壑，想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人活一世，总得要为自己想做的事付出。要是累了，就过来给老祖宗捏捏老肩，老祖宗给你碎银子花。”
“老祖宗！”赵宜眼睛一热，她知道，这是老祖宗给她支持，就算失败了，他也打算庇护她。
从小到大，她很少会被这么坚定地支持过，这种有依靠的感觉真心让她感到温暖。
“呵呵呵，哭鼻子了嘛，曲儿哭成小花猫了。”
听到王阳像老顽童一般的逗笑，赵宜吸了吸鼻子，别过脸不承认道：
“没有，您老看错了，我只是被，被空气呛到了”
“哈哈哈”，赵宜少有的女儿态惹得他开怀大笑，他一生求问学道，膝下一子一女，女儿早夭让他悲痛万分；儿子忠实厚道，可没什么大能力，但胜在一个稳字，所以补一个典吏使，每日看管案牍库倒也乐得清闲安稳，孙女儿远嫁蜀州故交之侄孙，此生再见恐怕是难了，所以他早把赵宜当作了自己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