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山:契约东北虎,承包整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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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姐,我真是你弟啊!

林然的家在村子最后头,靠近林海山脚下的位置。

房子就是典型的东北老式土坯房,墙皮斑驳,黄泥混着干草夯成的土坯早已被岁月啃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院子四周围着半人高的篱笆,是用高粱秆和杨树枝胡乱扎成的,缝隙里塞着干玉米叶和破布条,勉强挡住野狗的窥探。

站在这熟悉的家外,林然知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改变了。

他要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

“爷爷,林然这兔崽子回来啦!”

院子门口,响起哐当一声,二姐手里的脸盆摔在了地上,急忙朝着屋内喊道。

“你去哪了?家里的猎枪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别告诉我你去山上打猎去了。”

林然拎着飞龙在为看到年轻的二姐而发呆时,抽着旱烟的老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颇为生气问道。

“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林然得意地炫耀起手里三四斤重的花尾榛鸡,“瞧,这是大黄猎到的,够肥吧。”

1986年东北农村已普遍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粮食产量显著提高,玉米、小麦之类的主食基本能够满足需求。

但像肉类、食用油这样的副食品仍相对紧张。

所以除非是重大节日,很难吃到一顿肉,更别说是像花尾榛鸡这样的山珍了。

只是老爷子盯着林然提溜手里的花尾榛鸡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在瞧见他背着的猎枪后气的直接上前,抬起了手。

但这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山里很危险,不是谁都能打猎,死在野猪老虎下的猎人不在少数。”老爷子有些疲惫地抽了口旱烟。

他其实清楚林然偷走猎枪进山打猎是为了什么,所以在林然的注视下,老爷子做了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你不是想娶老陈家那孩子吗,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没办法上山打猎。所以这把猎枪,你拿去给陈家就当是彩礼了。”

“为啥啊,这可不行,”林然赶忙摇头,“爷爷你这把枪保养的那么好,最少都能值七八百,他陈兰值这个价吗?”

“再者说了,陈兰不会嫁给一个农村人的,我清楚她的为人,这辈子她只想嫁到城里去。”

前世,林然并没有看清这一点,也是后来林然拖着一条瘸腿再次找到陈兰时,她亲口告诉他:

“我这辈子不可能嫁给一个农村人,就算你没有瘸腿,我也不可能看上你,林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艾玛啊,这还是你吗林然,”二姐林蛮扯着大嗓子,直冲着林然揶揄,“以前不知道谁三天两头往那小妮子家跑,回来就大半夜跑茅房里哇哇哭,那动静给人吓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闹鬼了呢。”

“二姐,我不是你弟还能是谁?”

如果是以前,林然指定要和林蛮互损,但是这一次,他只觉得心里异常幸福。

不知什么时候,林蛮已经凑到了林然跟前。

虽然二姐名字里有个蛮字,其实是个很娇小的小姑娘,脸蛋精致皮肤白皙,根本不像是个农村姑娘。

村里人都说林然的二姐投错了胎,本应该当个城里人的。

“我滴妈啊!”

林蛮那脆亮的嗓音在院子里陡然响起。

如冻梨咬开时迸裂的冰碴声,带一丝冷冽的锋利感,但尾音上扬,似雪地里炸开的二踢脚。

小手在林然的脸蛋上一阵拉扯和揉搓,动作虽不算轻柔,却也透着一股亲昵的劲儿。

林然的脸蛋在她的摆弄下,跟个屁股蛋子似的。

“爷爷,你好大孙怕是得癔症了,只会傻乐呵了咧。”

林蛮一边摆弄着,一边扭头冲着老爷子喊着,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疑惑,眼神却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无数个小心思。

林蛮刚把头扭过去,还没来得及收回那咋咋呼呼的性子。

忽然之间,就被林然给一把抱进了怀里。

林然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那力量大得让林蛮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还扯着个大嗓门,像只小麻雀般咋咋呼呼的林蛮,一下子脑袋就懵了。

她的眼眸瞬间瞪大,刚才那股子活泼劲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就像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

“林然我草你大爷!”

林蛮的嗓门陡然拔高,像冻硬的裤腰带“咔”地抽在门框上。

目睹这一幕的老爷子,脸上的五官都快扭在了一起。

你瞅瞅,

你瞅瞅!

这都说的啥话啊!

好好的小姑娘,偏偏就长了那么张嘴。

大爷的,家门不幸啊!

她一把推开林然,此刻已经是气急败坏。

突然伸出那只手,手背娇嫩得好似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翅膀,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

手心却略显得粗糙。

这双手平日里帮着家里做了不少粗活,此时却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地擦着风声从林然鼻尖划过。

“二姐,你对我还真是下死手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断掌,真想一巴掌呼死我?”

林然欲哭无泪,这要不是他反应快,直接脸都得被二姐抽歪了。

“滚犊子,你还好意思说?”林蛮老脸一红,也是气哼哼地扭过头。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吵了,我一把年纪了,天天在我耳边唧唧咋咋的,真盼着我早点死啊。”

老爷子对林蛮的疼爱,不比林然少。

不过当初他可是经常看到,自己孙子就因为一个小姑娘茶饭不思,抑郁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孙子终于开窍了,林长远自然是欣喜的,“好了,进屋里歇着吧,以后不要再随便进山了,太危险了。”

大黄趴在了门边吐着舌头歇了起来,林然也跟着爷爷进了屋。

老屋里的一切还是那么令他熟悉。

窗框是朽木钉的,糊着泛黄的报纸,裂缝处补着胶鞋底剪成的橡胶片。

墙上贴着褪色的年画,一个胖娃娃抱着鲤鱼,鱼鳞被灶烟熏成了酱色。

炕席是芦苇编的,边缘磨得起了毛刺,炕梢堆着蓝布棉被,被头上补着一块军绿色的补丁。

其实这会儿家家户户也大多都是这么个场景,说不上谁家富贵。

只是因为林然家里就他和二姐以及爷爷,尤其是曾经自己还瘸了条腿,这老弱病残的凑一块儿,能富裕才见鬼了。

至于林然的大姐嘛,已经远嫁了,二姐虽然漂亮但脾气是真不咋地。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年代,人家男的都中意那种体格壮的女生,觉得好生养,也能干得了农活。

林然只觉得这群人瞎了狗眼。

二姐这种美人坯子,放到前世,那就是女神级别的存在!

至于自己……

该说不说,老林家还真就没出过丑逼。

只能说父母基因太好了。

不过呢,他长得虽然还算一表人才,可十里八乡,谁家姑娘都不想嫁给他这个穷小子。

更何况还是个瘸子。

“我去,这么多黄芪啊。”

“妈呀,咋还有鹿茸咧?林然你这家伙是不是走狗屎运了?”

林蛮这边正蹲在他的背篓边,各种惊叹咋呼。

林然则躺在炕上,瞅着二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得意的不行。

他也很喜欢听二姐在自己耳边絮叨。

二姐虽然嗓门大,可林然并不觉得尖利刺耳。

东北姑娘的咋呼本质是生命力外溢,而非聒噪。

而与此同时,村头那边可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