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会忍不住心疼她
姜梨抬头,从她的视线向上望去,看见男人冷冷地掀了下眼皮,眼底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韩旭没想到季宴卿这么快就回来,更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护着眼前的女人。
不是都传季二爷心里只有叶晚,姜梨只是个替代品吗?
依他看现在这替代品的待遇比起正主可是有过之无不及!
他有些后悔轻易招惹姜梨了。
本想着季二少玩腻的女人,他也不介意是个破鞋,长得那么漂亮,他倒也馋得很。
韩旭硬着头皮,尴尬笑了声:“季爷您这就没意思了,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下姜小姐,毕竟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您的人,举手投足都是代表您的面子。而且在场的人里面,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是吗?各位都是这么想的?”
季宴卿嗤笑一声,挑着眉稍阴测测笑着,环顾了一圈四周,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
闻言,在场的人心脏都跟着颤了颤,神色惊慌不已,急忙收回投向这边看的视线,一个个开始假装自己很忙,火速溜走。
一些火气大的直接狠狠朝着韩旭瞪了一眼, 心底更是将韩旭骂了千八百遍了。
大家都生怕惹怒季宴卿,吃不了兜着走。
再怎么说这可是季家的地盘,他们只想看戏,这该死的韩旭是想要他们的命啊!
大佬发怒,没人想当炮灰。
韩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头发虚,却还是硬撑着咬牙道:“季爷您至于吗,我又没对姜小姐说什么重话,提醒下穿着也不行吗?”
“怎么传来一股尸臭味儿?”季宴卿嫌弃地捂了捂鼻子,“我说呢,原来是有清朝僵尸复活了,怎么新中国妇女解放的时候你偷偷搁棺材里躲起来了?”
“你……”
“你什么你,难道还要我夸夸你啊?真没想到啊!平时碌碌无为的韩先生其实是久经考验的封建主义战士,朱熹子的最后一把利剑,汉武帝的忠实干将!”
季宴卿一点面子没给他留,骂得格外难听,韩旭怒气蹭蹭往外涨,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生气,脸憋得通红,像只丑陋不堪的河豚。
他到底不敢惹怒季家,不敢跟季宴卿彻底撕破脸。
要是今天的事传到他爸耳朵里,非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更何况他们韩家公司如今最大的股东还是季家……
韩旭这下是真的后悔了,他就不该贪图美色,以为季宴卿不在就轻易招惹上姜梨。
现在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韩旭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急忙道:“季爷,我错了……我向您道歉,今晚我喝多了,说错话了,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这个醉鬼计较。”
季宴卿轻啧了一声,睥睨了他一眼:“你不该向我道歉吧?你冒犯的是我女朋友,难道不应该向我女朋友道歉吗?”
韩旭抬眼看向姜梨,青白着脸思索片刻,咬牙切齿十分不情愿地说道:“还请姜小姐见谅,今晚多有得罪。”
季宴卿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示意她不必开口,直接替她接过话茬继续怼道:“韩先生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眼里全是龌龊,不过也难怪,心思龌龊的东西看什么都龌龊。韩先生在夜店混久了,以为到哪儿都是情色场所呢?要是再容忍你在这儿待下去,真怕你玷污了我们季家的风水。”
说话间,男人朝着站在园子最外围的一群黑衣保镖打了个响指,“赶紧来人!把这位满嘴礼义廉却唯独没有耻的人给我赶出去。”
他话音刚落,暗处就匆匆赶来几个身型高大威猛的保镖,还没等韩旭反应过来,就被人以一种屈辱的姿态扭送了出去。
遭受了这么大的羞辱,韩旭甚至连大声喊骂都不敢,一张脸臊得通红,甚至耳根都泛着红,脖颈处青筋暴起,他低垂着头,想死的心都有了!
上流圈层没有秘密,恐怕他在季家被保镖拖走的事不出今晚就会传遍整个沪市豪门勋贵之家。
韩旭心都在颤,完蛋了,都完蛋了!
他甚至不敢回家,怕父亲一怒之下抽死他!
从今往后他的名声在圈内算是完了,他身上永久性地被贴上了个得罪季家标签,以后圈内的人恐怕都要对他甚至对韩家都要避之不及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姜梨眼睁睁看着男人被拖走,刚刚韩旭脱下来想递给她的黑色西装被随意丢在了地上,沾了几个刺眼的脚印。
季宴卿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撤回环着她腰肢的手,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严丝合缝地披在女人身上。
姜梨脸色煞白,指尖攥紧身上的黑色西服,抬头怯生生地望向他,眸子里似还带着几分迷茫,她开口小声问:“你是不是其实也介意我这样穿?我……我给你丢脸了对吗?”
闻言,季宴卿心脏像是突然被银针刺了下,又酸又胀。
他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抬手捏了一把眉心,“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冷?”
季宴卿从大厅过来,远远就看见姜梨孤身一人站在最昏暗僻静的角落里,端着酒百无聊赖。
寒风凛冽,冰凉刺骨,她被冻得直发颤,脊梁却如同松柏一般硬挺着,别人越看低她,她就越倔强的不想被人轻易看低。
季宴卿心头的火气在这个时候就攒下了,他宠的人,别人有什么资格瞧不上她!
偏偏韩旭自己作死去找姜梨的麻烦,季宴卿憋了一肚子的火顿时就有了发泄口。
“姜梨你记住,不要允许任何人当众指责你,哪怕你真的犯了错,对方也绝对没有当众审判你的权利!如果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成这样,无非就是想将他的威严凌驾于你的人格之上,这个时候对错与否就已经不重要了!”
“当众让你难堪的行为就是错的,让你感到难堪的人也一定是不怀好意的,你要永远相信你的第六感是对的,如果对方让你感到不舒服就证明你确实在被打压。对方认为是为你好也是对方自己那么想的,你有不认可的权利,没有人能逼你非要认可他的观点和思想。”
季宴卿慢吞吞的跟她说了很多,他俯身低头好能够与她四目相对,男人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温柔,认真的仿佛要将她心底看穿。
姜梨眉梢微动,滚圆的双眸没忍住颤了颤。
在一起两年里,在她印象里男人大多数的形象都是腔调懒散,吊儿郎当的模样,当然纵使他表现的再慵懒闲散,骨子深处也都是淡漠疏离,这是与生俱来的傲慢矜贵,藏是藏不住的。
所以此时此刻季宴卿如此真诚的跟她说这些话时,姜梨是恍惚的。
似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和尴尬的身份,她突然抬手,圆润饱满的指尖在男人的泪痣上轻轻点了下,鼻子一酸,倏然红了眼眶。
季宴卿有些不自然,“不是,你别哭啊。”
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尾,以前他从未多想过,今天他突然第一次深切意识到,原来有时候女人的眼泪真的能让人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