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吵闹的癞皮狗
朝阳洒进树林，如缕缕金丝般散落在山巅，雾气还未完全消散，问天峰顶却早已传来阵阵灵气波动。
林绡坐在一块青石上，身旁清泉潺潺流淌，周围环绕着淡淡的灵雾。
她运用流云步微调呼吸，将体内灵力缓缓注入丹田，稳如磐石般地运转修行心诀——《清心诀》的第三重心法。
丹田处隐隐有涟漪泛起，那是苏妄所授的“破烦灵凝势”初见成效的迹象。
林绡微微睁眼，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若不是这个脑子坏掉的萧然，她恐怕还没这么快掌握这一招。
眼下阳光越发炽烈，照得山间如碎银般斑驳，仿佛金沙在飞舞——只是，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与此同时，宗门的比试场内，一股诡异的尴尬正悄然蔓延。
“说好了时辰，到底来不来啊？”萧然站在比试擂台正中央，日光斜照在他的黑色衣袍上，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火。
台下几名外门跟班交换了眼色，一个小声说道：“萧师兄，要不……她该不会真怕了吧？”
“怕？”萧然猛然瞥了一眼，眼里仿佛能射出刀来，“她也配怕我？昨天她不过是仗着小聪明赢了一局，就把自己当成天灵宗的人上人了？”
“可她今天不来……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儿傻等吧。”
“她不来，我们就去找她！”萧然咬牙切齿地说，眼中寒光闪烁，“她以为缩在问天峰就能装模作样？做梦！”
但问天峰是宗门师祖苏妄的清修之地，岂是他们想闯就能闯的，只能在山脚叫嚣。
“林绡！你个胆小鬼！不敢比试还敢嘴硬，想靠着关系装清高，真是令人作呕！”萧然仰头扯着嗓子喊道。
跟班们眼睛一亮，也跟着起哄：“出来啊！你躲一辈子不成？”
“昨天不是挺厉害的吗，今天怎么成缩头乌龟了？”
“天才？不过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丑……”
整座峰下充斥着不堪的讥讽，林鸟惊飞。
听到这般乱象，林绡睁开眼，眼神如寒霜划过水面，再不见方才修炼时的宁静祥和。
她皱了皱眉，心头生出几分不耐烦，轻轻拍了拍衣袖，起身便往山脚走去。
青石阶上她脚步极为稳健，一步步走来，红衣似火，霞光流转间，仿若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站定在山脚，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吵嚷不休的一行人，仿佛在打量什么无趣的小虫子。
“你们在吵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如泉水落在石头上。
萧然瞧见她现身，顿时神情一滞，但嘴巴依旧毒辣：“哟，终于敢下来了？我还以为你真打算赖在问天峰装深沉呢。那怎么，不怕了？还是现在才想到输了也能博个怜惜？”
话还没说完，林绡抬手抽出流霞剑，一道波纹从剑尖飞出，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掠过天空。
下一瞬——
剑气掠过萧然肩侧，瞬间斩断他一束额前的发丝，仿佛刀锋贴着皮肤划过，让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你说话太啰嗦了。”林绡将剑收回剑鞘，眼神冷漠得不像话，“天才和废物的时间价值差别很大。你们要是闲得发慌，可以把炼气心法翻三遍继续试错，但别浪费我修炼的时间。”
她环视一圈，目光锋利得直刺众人咽喉，“我不像你们这些修炼了十天半月连瓶颈在哪都不知道的人，不值一提的癞皮狗，专门来啃人脚踝——太吵。”
那语气平淡得近乎傲慢，却让萧然一众毫无招架之力，既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敢再嚣张。
“滚。”她只说了一个字，灵力拂过衣袖，一道浅浅的气浪将众人震退几步。
林绡不再多言，转身上阶，却在走到第七级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倦怠地说：
“对了。”
“你们觉得执法堂更愿意听谁的话？一位宗门师祖亲传弟子……还是几个爱吵闹的普通弟子？”
山风忽然顺着台阶吹上来，将她的衣袂扬起，发出猎猎声响。
她在阳光下回眸的姿态，肩上的流霞剑微微颤动，仿佛电光划破天幕。
萧然一行人脸色霎时煞白，不敢回嘴。
嘴硬归嘴硬，但真要闹到执法堂，他们可讨不了好。
林绡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说出的话犀利无比，却带着十足的清冷与笃定，她眼尾微挑，似笑非笑。
说罢，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朝问天峰走去，晚霞落在她背上，像是一道未完成的光。
比试场远处传来钟声，却再也没人敢提一句挑战的话。
林绡回到主室，指尖轻按桌案边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萧然那张扭曲的脸，耳边也回荡着他那像苍蝇般嗡嗡作响的叫嚣。她嘟囔着：“真是闲得，一天天不修炼，尽想着些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像山间清泉，在燥热的心头缓缓流淌，舒坦极了。
林绡猛地抬头，只见苏妄不知何时已站在屋中。他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袍，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薄雾，宛若谪仙。他眼眸深邃，似能看穿人心，看得林绡心里直发毛。
林绡起身，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师尊。”
“不过，”苏妄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修真之路漫长而艰难，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今日你虽胜过他们，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莫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林绡心头一凛，赶紧应道：“弟子谨记。”心里却嘀咕着，夸人就不能好好夸吗？非要拐弯抹角的。
苏妄袖袍一挥，一本古朴的秘籍便出现在林绡的桌案上，封面上书着几个飘逸的古字——《九转玄功》。“这是一门更高阶的心法。”苏妄解释道，“此法诀可以让你在战斗中更快速的恢复灵力，希望你能够早日掌握。”
林绡双手接过秘籍，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古朴的气息，像是摸到了一块陈旧的羊皮纸。她抬眼看向苏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师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多谢师尊。”林绡由衷地说道，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