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平静的课堂内外
僻静小径上的试探以炼的绝对压制告终。其后续影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一圈圈扩散开来，久久不散。
三名高年级学生被发现时，一个个失魂落魄，对于袭击者的描述充满了颠三倒四的恐惧。
很快，“红毛新生以一敌三，反将高年级学长打成重伤”的流言，夹杂着红发恶魔之类的绰号，在忍者学校部分高年级学生中不胫而走。
低年级对此尚无所知，但炼在自己班级里已然是禁忌般的存在。
炼对此也不在意，日常依旧是课堂与安全屋的两点一线。
炼会本能地记录和分析着周边环境的一切变化。
他注意到，系统统计的针对自己的环境敌意等级在稳定波动后，出现了新的峰值，但直接物理冲突概率反而下降了。孩童的畏惧，暂时压倒了他们的愤怒。
这日，伊鲁卡在课堂上特意安排了一项关于团队协作的小组实践任务。他仍未放弃对炼进行正面引导的努力，希望能借此机会让炼体验到同伴的意义。
炼被分到一个三人小组，另外两人都是班级里相对内向、成绩平平的学生。结果可想而知，炼以其无可辩驳的逻辑和对任务目标的极致追求，迅速主导了整个小组。
他评估了两位组员的能力参数，根据评估，给他们分配在他看来最优化的任务模块：
个体A：查克拉感知迟钝，但记忆力尚可，适合执行情报整理与文书记录类任务。
个体B：体能偏弱，但手眼协调性优于平均值，可负责简易道具制作与辅助支援。
小组最终以远超预期的效率完成了任务，获得了伊鲁卡的表扬。但那两位组员全程如同提线木偶，看向炼的眼神充满了茫然。
伊鲁卡看着这份完美的结果，心中五味杂陈。他想看到的是协作中的同伴的羁绊啊！啥也不是！
只有在小组讨论时，班级里一位来自油女一族的男孩，在其他人对炼避之唯恐不及时，曾用他那被高领和墨镜遮挡的面容，对着炼的方向，微微停顿了片刻。他的虫子似乎对炼身上某种特质产生了细微的反应。
因为没有过多的反应，炼也只是将其在心中标记为低优先级关注目标。
课堂之外，针对炼的暗流则更加汹涌。回到特别静养所，卡卡西一改往日的散漫，略有些认真的问。
“炼，”他开门见山，“你前几日在校外那场小小的回敬，动静可不算小。你在刻意激化矛盾，试探某些人的底线？”
炼正在整理从学校图书馆借阅的《查克拉属性基础理论》和《初级封印术入门》，闻言抬头，声音平静：“根据我所掌握的、关于冲突应对与威胁等级评估的残缺记忆片段显示，对低效挑衅行为进行适度升级的强硬回应，有助于修正对手的风险评估模型，从而减少后续的低价值骚扰频率，并能更快地筛选出真正的威胁源。”
“修正风险评估？我看你是想把他们的‘警报等级’直接拉到最高！”
卡卡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收到了一些……反馈。村子里有些声音认为，你这样的不稳定因素，以及你那套与众不同的行事逻辑，不适合再待在普通的忍者学校环境。他们对你的教育方式和潜在风险，很有意见。”
炼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微光：“他们是谁？”
卡卡西深深看了他一眼：“有时候，知道太多，死得更快，小鬼。你只需要明白，你现在正站在悬崖边上，而下面等着你的，可不只有软绵绵的草地。有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木叶村某个戒备森严的地下设施内，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主位上坐着的，并非团藏本人，而是一名佩戴着根部特有制式面具、气息阴冷的指挥官——正是“枭”。
下首的忍者正在汇报：“……综上所述，目标‘炼’表现出的战斗素养、心理素质以及反侦察能力，均已远远超出D级评估标准。其技能来源高度可疑，疑似接受过系统化、高强度的训练。”
“被动式压力测试未能有效评估其上限。其对自身被观察、被测试的状态有清晰认知。”
“枭”沉默地敲击着桌面，面具后的眼神闪烁不定。
“普通的学院环境，已无法对他进行有效甄别和控制。”另一名忍者补充道，“继续放任其在常规班级，只会浪费时间。”
“那么，”枭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冰冷，“常规手段已无意义。通知下去，启动熔炉计划。地点，第七号训练场。”
“事由，高潜力特殊新生专项强化集训。确保所有流程合规，并正式向火影办公室报备，由特别指导上忍负责全程督导。”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需要看到他在极限压力下的真实反应，他的底牌，以及他那身本事的真正源头。是骡子是马，拉到熔炉里炼一炼，自然就清楚了。至于火影大人那边……”枭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会理解我们为村子培养特殊人才的苦心的。”
数日后，火影办公室内。猿飞日斩看着手中那份由“根”部提交，并由几位长老会签过的《关于对特殊人才‘炼’进行高强度适应性强化集训的方案》，眉头紧锁。
方案的措辞冠冕堂皇，声称是为了更好地挖掘和引导目标‘炼’的潜力，使其尽快成为村子的栋梁。
但日斩深知，这背后必然是团藏的影子和“根”部那套残酷的筛选与塑造手段。
他想起了之前对团藏的警告，也想起了炼那双平静得不像孩子的眼睛，以及伊比喜报告中那疑似千手一族的查克拉。
“团藏啊团藏，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吗……”日斩在心中叹了口气。
如果他强行否决这份在程序上合规的方案，必然会与团藏产生更大的冲突。而且……他也确实想看看，那个孩子在真正的极限压力下，还会展现出什么。
最终，他在那份方案上，缓缓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了火影的大印。
周日的黄昏，最后一缕残阳即将隐没在火影岩之后。
伊鲁卡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教学总结，正准备回家，一名暗部装束的忍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了一份封死的卷轴。
“海野伊鲁卡中忍，火影辅佐办公室命令。”
暗部忍者声音平淡。伊鲁卡心中一紧，连忙接过卷轴展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那是一份关于高潜力特殊新生专项强化集训的调令，集训名单上，第一个名字便是——炼。
集训地点：第七号训练场。集训时间：下周一，全天。负责教官：数名特派上忍，代号肃杀。
伊鲁卡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什么强化集训，这更像是一份通往绝境的单程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刚刚和炼结束了友好交流的卡卡西，也以他的渠道几乎同步得知了这个集训的消息。
他站在自家窗边，看着远处渐渐被夜色吞噬的木叶村，那只露在护额外的眼睛，闪烁着比夜空星辰更为锐利的光芒。
“熔炉吗？”卡卡西低声自语。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平静的课堂内外，正酝酿着一场针对炼的、更加严酷的风暴。
而这一场风暴的中心，炼，只是平静地翻阅着手中的《查克拉属性基础理论》。
他那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战场直觉，早已让他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某种针对性的恶意正在凝聚，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笼罩心头。
他缓缓合上书，湛蓝的眼眸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