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丑闻和相遇
“这照片真是你拍到的？”
女生没搭理他的胡言乱语，接着问道。
“千真万确啊，原图还在我相机里。”
苏灿坦诚相告道。
以他和女生的铁杆程度，几乎没什么不能聊的。
女生叫陈雯，也是小橘书博主，苏灿和她是在一次平台组织的线下聚会上认识的。
两个人在破冰游戏里分在一组，相处交流之后，发现彼此意趣相投，再加上博文内容也都以旅游为主，就在聚会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个时候，陈雯刚刚起号，帐号人气总也上不去，女生很大方，遇事积极主动，从不扭扭捏捏，经常主动找苏灿求教。
苏灿也就充当狗头军师，帮她出谋划策。
后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真这么巧啊。”
陈雯笑道：“我还以为是你为了出名不责手段，随便找了张网图串通薇薇姐一起炒作呢。”
苏灿笑道：“你这脑回路还挺清奇的，我再咋想出名，也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吧。人家可是明星欸，背后是经纪公司，告我侵权我不得把底裤都赔出去？”
女生呵呵一笑，接着问道：“那现在什么情况？我看你主页，咋原帖还在？”
苏灿叹了口气：“这会儿平台介入了，这件事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我现在连号都上不去。”
“....”
女生沉默片刻，但她向来聪慧，很快便想通事情脉络：“嗯，我大概明白了.
片刻，她又似有所悟，喃喃自语道：“...哦，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苏灿听出她话里有话，又突然想到陈雯的账号经常发布一些追星相关的博文，她自己也经常去半岛看演唱会啥的，便问道：“你应该认识这个明星吧。薇薇姐跟我说她被雪藏了，具体什么情况？”
陈雯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微信发你个链接，你看看。”
苏灿切出通话窗口，进入微信，打开她发来的一篇网页报道。
报道以半岛文撰写而成，但苏灿恰好是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半岛文，他一向记忆力不错，过去多年，仍保有一些基础。
虽然不至于每个单词都认识，但大致能看懂文章意思。
报道开宗明义，指明Red Velvet女团成员、队长Irene裴珠泫，近期陷入了一起涉嫌霸凌工作人员的舆论纠纷中。
接着，报道摘录了一段工作人员控诉裴珠泫恶劣行径的推文。
在发文中，这位员工讲述了自己因为工作中的小小失误而被irene侮辱责骂的遭遇，措辞极具煽动性，让人无比同情。
此外，报道还特别提到，长期以来，裴珠泫一直在公众心中留下国民女神邻家姐姐的温柔形象，这次的舆情让她的大众口碑急转直下，也导致她的多项代言被撤、偶像活动暂停、主演电影推迟上映。
苏灿安静地看完整篇报道，默默叹了口气。
陈雯问道：“咋样，看完了？有啥感想吗？”
苏灿苦笑道：“很符合我对娱乐圈的刻板印象。”
陈雯雯轻笑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假的？”
苏灿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自己拍下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虽然格外漂亮，但似乎因为不笑的缘故，眉宇间看上去冷冰冰的，是有些生人勿近的样子。
但若是以容貌推断一个人的性情，多少有些武断了不是？
他旋即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信息不足，无法判断。况且真相并不重要，公众和粉丝都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不是吗？”
女生继续追问道：“那你愿意相信它是真是假呢？”
苏灿歪头想了想，有些答非所问道：“人如果太完美了，我会觉得不太公平吧，而上帝已经赐给她一幅好皮囊了。”
陈雯笑了笑，讽刺道：“好迷信的说法，最近在研究神学呢，大艺术家？”
苏灿自嘲道：“我只是人性的悲观主义者罢了。”
“哼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陈雯冷哼一声，语气又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苏灿，关于这件事，决定是你自己做的，我无权过问，只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这可是平台拿你的账号在做交易，你冒然交出账号，这个决定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苏灿淡然一笑道：“多谢提醒，但是我跟徐薇薇利益相关的时候，我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女生嗤笑道：“赌性真大，你想红想疯了吧。”
“可能吧。”苏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无所谓，要是身败名裂了，就来找你蹭吃蹭喝咯。”
“懒得理你。”
女生撇下这句话，电话内传来一阵忙音。
苏灿将手机锁屏，侧目看向窗外，天色有些阴沉。
旅程过半，大巴平稳地行驶在乡间小道上，路旁是民房村舍，再往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不一会儿，车辆到站，停靠在路旁，司机抽着烟，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乘客们上上下下。
等到人群蠕动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消失，突然，一阵香风拂过，苏灿下意识转眼望去。
一个女生正提着行李箱，站在他座位旁的过道上。
她上身穿着白色泡泡袖衬衫，下身是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披在脑后。
脸上带着大大的口罩，因此而看不清面容。
她个子不高，身材也很纤细，和手中大号的行李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显得有些滑稽。
她四处张望着，前后的座位似乎都坐满了，这辆车似乎只剩下男生旁边的这个位置。
然而她依旧显得有些犹豫，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落座。
司机亟待发车，按了按喇叭，嚷嚷着让所有人坐下。
苏灿内心有点儿微微受伤，难以置信居然有女生不敢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从小学春游的时候开始，这个座位就是抢手货了。
思考片刻，女生似乎下定了决心，将行李箱拉杆收起，准备将箱子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
然而也许行李箱的重量对她来说大概确实难以承受，她试了几次都没提起来。
苏灿不自觉地打量着这一侧，不经意和女生对上眼神，他凝视行李箱片刻，用不太利索地半岛话问道：“要我帮你吗？”
“不用，谢谢你。”
她摇了摇头，又道了声谢，接着再次费力地试图举起箱子。
霎时，大巴飞快地启动，女生一个踉跄，重心失稳，一人一箱几乎要向后倒去。
得亏苏灿一直在观察，这才来得及动作，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将箱子托住。
将箱子放到架子上，再盖上行李架的盖子，苏灿转头看着她：“没事吧。”
她皱起眉头，甩了甩手肘，接着抬起头喵了男生一眼，又微微低头，小声道：“我没事，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