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莱坞的游戏规则

当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LAX）时，江晨的心情，与三十年前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截然不同。

上一次，他是一个揣着电影梦，对未来充满迷茫和忐忑的穷学生。

这一次，他是一个手握百万美元合约，即将在这座城市掀起风暴的导演。

他没有去等行李。

一个由米拉麦克斯派来的司机，早已恭敬地等在出口，高高举着一个写着“Mr. Chen Jiang”的牌子。

坐进舒适的林肯轿车，江晨报出的地址，不再是那个位于贫民区、散发着怪味的小公寓。

“去马尔蒙庄园酒店（Chateau Marmont）。”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东方人，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在好莱坞，能住进马尔蒙庄园的，非富即贵，每一个都与传奇和名利挂钩。

当江晨走进酒店那间可以俯瞰整个日落大道的豪华套房时，他知道，属于自己的好莱坞游戏，正式开始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享受房间里的香槟和美食，而是让酒店前台，将所有打给他的电话，都转接到房间里来。

他知道，真正的“狩猎”，现在才刚刚开始。

果然，从他入住的第一个小时起，房间里的电话就再也没有停过。

“江先生您好，我是创新艺人经纪公司（CAA）的……”

“JC！我是威廉·莫里斯奋进（WME）的王牌经纪人，我保证能把你打造成下一个斯皮尔伯格！”

“UTA（联合精英经纪公司）了解一下吗？我们拥有全好莱坞最顶级的资源……”

电话那头，是好莱坞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他们用最诱人的条件、最华丽的辞藻，试图签下这个一夜之间声名鹊起的天才导演。

他们承诺给他最好的剧本，最顶级的明星，以及最丰厚的导演片酬。

这些，都是上一世的江晨，奋斗到白头才得到的东西。

而现在，它们唾手可得。

但江晨只是礼貌而疏远地应付着。

他很清楚，这些大公司的王牌经纪人，手里攥着几十个像他一样的大客户。

他们是商人，自己只是他们货架上一件看起来能卖个好价钱的商品。

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抛弃。

他要找的，不是一个“老板”，而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盟友”。

一个足够饥渴，足够聪明，能完全领会并执行自己意图的忠实伙伴。

在他的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

一个在90年代末，还只是奋进公司（WME前身之一）里一个不起眼的初级经纪人，但凭借其毒辣的眼光和凶狠的手腕，在未来十年，一步步爬上了权力的顶峰，成为了好莱坞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权力掮客之一。

江晨拒绝了所有王牌经纪人的会面邀请。

他通过酒店前台，要到了奋进公司的总机号码，然后指名道姓地，找到了那个此刻还籍籍无名的人。

“你好，我找阿里·戈德（Ari Gold）。”

电话那头的阿里·戈德，接到这个指名找他的电话时，还以为是哪个同事在跟他开玩笑。

当他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是“江晨”时，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半小时后，在日落大道旁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阿里·-戈德见到了江晨。

阿里是个身材不高的犹太人，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很紧张，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职业生涯中可能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江先生，我……”

“叫我JC。”江晨打断了他：“阿里，我知道CAA和UTA能给我什么。现在，你告诉我，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你能给我什么，是他们给不了的？”

阿里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气场却强大到可怕的导演，他知道，那些虚头巴脑的承诺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他们能给你资源，但他们会试图控制你，让你去拍那些他们认为能赚钱的、安全的商业片，直到榨干你的才华为止。而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唯一的客户就是你。我的工作不是控制你，而是为你扫清一切障碍，让你能心无旁骛地，去实现你那些‘疯狂’的想法。”

江晨笑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忠诚与执行力。

“很好。”江晨说：“那么，作为我的经纪人，你现在有第一个任务。”

“您请说！”阿里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

“搞定《灵动鬼影实录》补拍的所有准备工作。联系米奇和凯蒂，这次，给他们一个配得上他们付出的价格。找一个和之前风格类似的房子作为片场。组建一个最小但最精锐的团队。”

“最重要的一点。”江晨的眼神变得锐利：“我要对这次补拍，拥有100%的创作控制权。这是我的电影，我不希望有任何来自米拉麦克斯的‘外行’来指手画脚。你去和哈维·韦恩斯坦谈，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阿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一个新人导演，去跟哈维·韦恩斯坦这个臭名昭著的“剪刀手暴君”要最终剪辑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看着江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阿里知道，这是对他的第一个考验。

他咬了咬牙，将这块硬骨头吞了下去。

“交给我。”他斩钉截铁地说。

江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晚，江晨站在马尔蒙庄园的阳台上，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辉煌的罪恶之城。

上一世，他在这座城市摸爬滚打了四十年，才勉强站稳脚跟。

而这一世，他只用了半年。

他拨通了那个刚刚成为他经纪人的电话。

“阿里，明天帮我注册一个公司。”

“公司？叫什么名字？”

江晨看着远方的、著名的“HOLLYWOOD”标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就叫‘创世纪’。”

好的，我们来续写这段充满波折和情感冲击的剧情。

一切尘埃落定，江晨的生活步入了正轨，但他心里始终记挂着一件事。

他在马尔蒙庄园酒店的套房里，从一个上锁的行李箱中，取出了整整十万美元的现金。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散发着金钱独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这是他从哈维·韦恩斯坦那里拿到的预付款的一部分。

他将这些钱仔细地装进一个牛皮纸袋里。当初在他最落魄、全世界都觉得他疯了的时候，只有林胖子，那个务实到有些懦弱的朋友，掏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赌在了他身上。

这份情，远比一万美元本身要重得多。

如今他卡上已经有了米拉麦克斯打来的一百多万美元，这也是他投桃报李的时候了。十倍奉还，他要让胖子知道，当初的信任没有白费。

江晨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拨通了林涛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