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食魂
这寄魂种，能将一丝灵魂印记，寄在人或物的身上。
只要印记不被清除，他便能随时随地，用这一丝灵魂印记，看到对方身边发生的一切。
早朝结束后，他故意找周淼搭话，拍其肩膀的那一下。
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将这寄魂种，种在了对方身上。
殷骄“看”了一会儿周淼家的日常，觉得有些无趣。
更重要的是，没有找到机会。
于是，他睁开眼，起身道：“来人。”
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
“带本宫去福妃那里。”
“是，殿下。”
……
福妃寝宫灯火温婉。
小太监将殷骄引至门外，垂首躬身，识趣地退下了，连脚步声都轻得几不可闻。
殷骄推开门，令人舒缓的熏香扑面而来。
福妃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听到门响后，她身形一颤，立刻起身。
转头，敛衽行礼，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丝怯意，声音细弱蚊蚋：“殿……殿下……”
殷骄目光在福妃身上上下逡巡，心头略微火热。
这具太子的身体，虽然孱弱，但某些本能却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感到血液在血管中加速奔流，一种原始渴望，从四肢百骸升腾而起。
殷骄迈步走近。
福妃下意识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紧张地绞着衣带。
她呼吸急促，脸也发白，整个人不住地轻轻颤抖。
殷骄目光一敛。
他知道，对方怕是想起了昨天，被推下水的时候。
他强压下身体的冲动，目光从福妃颤抖的指尖，缓缓移到她低垂的脸。
“你在怕我？”殷骄开口，声音低沉。
他伸手，犹豫片刻，轻柔地落在福妃发顶。
福妃身形僵硬了一瞬，没有躲开。
她缓缓抬头，那双大眼里分明是未褪的惊恐，但她却摇了摇头。
“妾身……不怕……”
声音依旧微弱。
“是不怕，还是不敢怕？”
殷骄轻抚着那柔软发丝，指尖传来微微凉意，让他心头燥热稍稍平息。
他凑到福妃颈旁，将秀发上的香气，通通吸入体内。
与昨日水中的香气一模一样。
“不必害怕。”
殷骄语气柔和，像是在哄孩子：“本宫从今之后，不会再那样待你。”
福妃闻言，身体又是一颤，心中惊疑不定。
她记得，自己从未听太子，如此温柔的说过话。
“殿……殿下？”
福妃带着疑惑和惊讶的声音，像一个开关。
殷骄抬头，直接着那双兔子般小心的目光，勾起白嫩的下巴，对着那樱红的小口吻了上去。
同时另一只手发力，将福妃整个搂到怀中，仿佛要将对方整个揉进身体里。
福妃的肌肤细腻滑嫩，触感微凉，像上好的玉。
他将福妃抱上床，俯下身。
床幔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光影。
……
许久，寝殿内重归平静，只余下福妃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她面色潮红，双眸紧闭，汗湿的发丝有些凌乱，贴在额角与颈侧，平添几分平日没有的妩媚。
殷骄侧躺，看着这一幕。
一种满足感充斥身心。
做太子的滋味真不错。
太子都这般享受。
那如果当上皇帝……又该有多舒服？
福妃依旧在颤抖，她累极了，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脑子里一片混沌。
却又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
今日的殿下……不一样。
很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她轻轻睁开眼，看着太子那张全然没了戾气的，俊朗的脸。
极轻微地弯了弯嘴角，缓缓挪到太子怀中，带着满足沉沉睡去。
……
夜色渐浓。
福妃床榻上，殷骄睁开双眼。
身旁，福妃睡颜恬静，呼吸均匀。
房外，女护卫卫离也已离开，应当是去休息。
卫离实力虽强，但显然未超过人体极限，无法没日没夜，时刻保护太子。
殷骄无声无息地起身，穿好衣物。
通过寄魂种，他“看”到户部侍郎周淼，在半个时辰前，悄然离开府邸，行色匆匆。
去了一处颇为隐蔽的房舍，与一位美妇私会。
双方应当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所以，周淼没带任何随从，完全是独自前往。
而此刻，私会刚刚结束，周淼也同样是独自一人。
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往回走。
时机来了！
殷骄嘴角勾起，身形一晃，鬼魅般消失在寝殿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一人。
……
月黑风高。
帝都城南，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周淼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心中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美好。
突然，一道黑影凭空出现，挡在他的面前。
“谁？！”
周淼吓了一跳，灯笼都险些脱手。
待看清来人面容，他更是惊得魂飞魄散。
“太……太子殿下？！”
他惊讶的语调都变形。
太子殷骄缓步逼近，月光下，那双白天，就将他吓倒在地的眼睛，更是泛着一丝幽异。
周淼下意识就要跑。
但太子也突然提速，速度快得不像人，瞬间逼近，将他堵到墙角！
周淼感到一股恐怖威压扑面而来，令他几乎窒息。
他想尖叫，想逃跑，但却张不开口，身体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
周淼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在颤抖。
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呃……”
周淼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你……你不是太子……你到底是谁？”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眼前的太子，除了那具身体外，根本不像太子。
甚至不像是一个“人”！
殷骄闻言，不由露出笑容，他凑近对方，声音低沉而沙哑：“本宫？本宫当然是太子。”
他稍稍松了松手，让周淼能喘口气。
“说吧，周大人，本宫身边，都有谁，是你们的卧底呢？”
周淼突然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他睁大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硬气起来，只是冷笑的看着殷骄，并不言语。
“很有胆量啊周大人……”殷骄也不意外。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张口，对住周淼的头颅。
而后，一股无形吸力骤然爆发！
“呃——！”
周淼发出一声凄惨但又渺小的叫声，刚出口便戛然而止。
下一刻，一缕虚幻的、带着惊恐的人形魂魄。
从周淼头顶飞出，被殷骄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