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我们只把彼此当兄妹
男人端着果盘,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
见到她后唇角自然上扬,“回来了。”
“师兄。”宋知序叫了对方一声。
男人轻嗯一声,视线扫过她汗湿的碎发,放下果盘走近,指尖拂过她额角,“这里怎么脏了。”
温热的指腹碰触到皮肤,宋知序胳膊上一下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系统在脑内阴阳怪气学舌:【哟~这里怎么脏了~】
宋知序忽略系统的话,连忙从身旁的鞋柜抽屉里拿出一面小圆镜。
果然看到自己额头上有一块灰色的污渍。
估计是刚才摔倒在地的时候沾上的。
污渍被男人擦过后,淡了许多,但还是很明显。
她忙用手使劲擦了一下。
随后想起什么,一怔。
她一路都顶着这块污渍。
经历了忽悠老板、旁观陈真石一群人狼吞虎咽、公交车事件……
想到自己顶着这副尊荣忽悠老板,她脑海里自己伟岸的身形立马佝偻下去。
顿时一股羞愤感直冲天灵盖,“神经病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我以为宿主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再说了,只要宿主有能力,谁又会在意这些。不对!等等——】
【神经病是谁?!!!】
宋知序一噎。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既然说都说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她大方承认,“你啊。”
系统:【……】
就这么水灵灵地承认了?连演都不带演一下?
宋知序:“谁还没有被起过几个绰号呢,难道你背地里就没编排过我?”
那肯定有啊。
系统一直觉得宋知序是狗宿主,但这话能说吗?
肯定不能啊!
它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心虚地转移话题。
【咳、那什么,我先溜了,就不打扰你们再续兄妹情了。】
宋知序一头黑线,“你走就走还要找个理由,找的理由还这么瞎。”
系统语气欠揍:【哦,那就不打扰你们秀恩爱了。】
宋知序:“不是,你有病?我都说了几次了,我们只把彼此当兄妹。”
系统欲言又止:【……宿主你可长点心吧。】对方可不是什么呆萌可爱的小白兔,别到时候被吃干抹净还一个劲地感谢对方。
系统说完这句话就隐遁了,留下宋知序一头黑线。
男人见宋知序一直在发呆,接过她手上的镜子,用指腹轻轻帮她擦拭起来。
笑问:“怎么了,面试不顺利吗?”
宋知序视线移向他,身体略微往后靠了点,避开男人的手,“师兄我自己来吧。”
手指一下落空,男人盯着自己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幽暗,轻笑一声,收回手。
“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但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说,别自己一个人硬抗。”
“没有不想说,”宋知序道,“我只是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越过男人,几步走到沙发前,扑倒在沙发上。
头埋在靠枕里,声音闷闷的,“HR说我头发像被台风吹过,影响公司风水!”
“还嫌我力气小——”
宋知序一个翻身坐起来,语气带了些许不忿,“翻译需要什么力气?抄词典打架吗?”
“我实在受不了,把他给怼了。”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做得好,等下奖励你多吃一片肥牛。”
宋知序也跟着笑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现在能吃饱饭了。”
“好吧,你不是小孩了,但我还是想照顾你。”
男人在她身旁坐下,叉起一块冰镇西瓜递过去,“来我公司?职位随你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宋知序:“像你小时候替我顶罪偷吃饼干,然后被罚扫一个月厕所那样吗?”
她吃着西瓜,含糊道:“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只能当吉祥物。”
指尖拂过手机屏幕,她嗤笑一声,“再说,谣言已经够多了……”
男人突然倾身抽走她手机,“怕别人说我们是一对?”
宋知序噎了一下,对他这种直白感到无奈。
男人叫谢迟遇,大宋知序五岁,两人之前在同一家孤儿院。
后来谢迟遇被人领养走,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直到宋知序上大学后,两人偶然间撞见,认出了彼此,才又重新联系上。
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深入,两人关系比幼时在孤儿院还好。
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在孤儿院时,他们是家人。
后来再遇到,宋知序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
叫名字显得太过疏远,叫哥哥又很别扭。
谢迟遇刚好跟她同一个大学,又比她年长,宋知序就干脆叫他师兄。
而谢迟遇也很自然地承担起师兄的责任来。
他自己创立了一家公司,在得知宋知序找工作困难时,不知多少次提出了让宋知序去他公司。
只是宋知序习惯了凡事都靠自己,一直也没答应。
两人之间的相处,在宋知序看来,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兄妹关系,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传成那样的。
宋知序无奈往谢迟遇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伸手迅速将手机抽回,动作带着习以为常的利落。
“我要真怕人说,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该跟你划清界限了,又怎么还会有后来重逢的事。”
“正好我刚接了个活,你给我讲讲合同签约该注意的细节。”宋知序将手机解锁,打开记事本,拖长尾音道,“别总拿谣言当佐料。”
“你啊。”谢迟遇抬手在她脑门轻轻敲了一下,语气带着宠溺和无奈。
需要注意的点不少,谢迟遇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才讲明白。
看着宋知序低着头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整理,谢迟遇靠到沙发靠背上,静静注视着她破皮的手指关节。
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太阳渐渐靠西,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宋知序手上留下一条金黄的光斑。
谢迟遇喉头滚动,说:“不去公司的话,搬去和我一起住吧。”
话音落下,空气寂静了一瞬。
宋知序停下打字的手,转头看向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谢迟遇视线从她手上移开,“你一个人住我实在不放心。”
他手指卷起宋知序的一缕发丝,“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嗯?”
在谢迟遇话音落下的同时,仿佛在印证他的话,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响起一阵“乒铃乓啷”的东西摔砸声。
接着就是女人尖锐的痛哭声和咒骂声。
这样的事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宋知序都快听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