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中
门再次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男子，他脸上挂满了和蔼的笑容，仿佛三月的春风一般，对着林梦说道。
“林梦你好，我这里的负责人，儒家许攸，事情发展有点复杂，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了，既然你来到了堡垒，那么你就是堡垒的一员，你走不掉。”
“那我之后该怎么办？”
“在这里和普通高中生一样，学习儒，法，墨，医，农，小说，阴阳，当然还有不一样，那便是兵家”
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不同便在于，所教的不一样，在数百年前，作为一人腾空出现，救人民于水火之中，创百家，逐天灾，但鲜为人知的是，这个人成神后离去。
“可我成绩也不差呀。”林梦反驳道，不想再学一次这恶心的七门课。
“好，那我问你，儒家基本思想你会背了吗？法律法规你会写了吗？能在简陋的环境下割除别人的阑尾吗？……一个都不会，你不学谁学。”许攸的脸上依旧挂满笑容，但他的语气似乎有点扎心。
儒家基本思想内容在这数百年间被无数人添砖加瓦，一整个书架都摆不下基本思想的目录，至于其他，这根本不是他一个高二学生该干的事。
林梦的大脑已经宕机，但依旧不甘示弱的开口道：“我才高二，学这东西。”
“那咋了？刚刚进来那个女的，儒家基本思想已经会背，医家龙头的候选人。”许攸的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林梦已经哑口无言，这tm已经不是人能完成的事，但他心中充满很多疑惑，但这时候不是去问这些疑问的时候。
“行了，时钟给你挂墙上，记得看时间，明天开始学习，有人来叫你。”许攸的脸上从到来到现在，跟变脸一样，由和蔼可亲到言语坚定，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这世道人变脸的速度真快。”他这么想着。
通风管出现大量的透明的气体，林梦在接触这些气体的一瞬间，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眼皮跟挂两个巨石一样，入了梦中。
“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一个女子说道。
“那你要看和谁比了，跟那个医家变态比起来，他就是个菜鸟。”许攸满不在乎道
“的确，那医家的变态，的确有点恶心了，20岁成为了这世界上的第九个掌握能力的人。”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可能也是一个收容物。”许攸眼神变得敏锐起来。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别管，干好你的活就行。”许攸并没有太多解释，转身离去。
“现在人怎么都这样讲话讲一半？”那女子不满道，但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刚刚和他说话的，可是儒家许攸当今儒家龙头级人物。
在无数双眼睛的凝视下，林梦缓缓阖上了眼帘。
林梦的意识在虚空中飘荡，恍惚间踏上了一片荒芜的废墟。焦黑的土地蔓延至天际，断裂的残垣在血色残阳中投下狰狞的剪影。
他的面前，一只人面鹿身的怪物正用琥珀色的竖瞳凝视着他，裂开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用所有的力气来封印我，值得吗？“怪物的声音像是无数碎玻璃在金属表面摩擦，它身后那圈本该圣洁的光环早已支离破碎，残片散落在焦土上，折射出扭曲的虹光。“你现在不也是怪物吗？吞噬了一切。“
林梦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从自己眼眶滑落，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龟裂，皮肤下渗出暗金色的光芒。
“哦。“
这个音节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入深渊。下一秒，他手中的长刀已划出一道凄艳的弧光，刀刃切开空气时发出呜咽般的鸣响。
怪物的头颅高高飞起，那张扭曲的笑脸在空中翻转，最终坠入尘埃时，嘴角仍保持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周围无数的眼睛在看向这里。
林梦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手中那本黑色但封面带着金纹的书册上。书页无风自动，粗糙的纸张在他修长的指节间沙沙翻动，最终停在了“暴食“那一章。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以他站立的地方为中心，黑暗开始无声蔓延。那黑暗如同活物，先吞噬了他的影子，继而蚕食了他脚下的地面。街道在他周围消融，路灯的光晕被一寸寸掐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塌陷。
黑暗继续扩张，无法阻挡。
城市的天际线在黑暗中扭曲、断裂，高楼如脆弱的沙塔般崩塌。大陆的边缘开始溃散，海洋蒸发，整个星球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存在啃噬殆尽。
最后，连星光也熄灭了，宇宙中只剩下林梦一人，手中摊开的书页上，“暴食“二字在虚无中泛着幽暗的光。
然后，连那最后的光也消失了。
“追忆。”这是他在梦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林梦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浸湿了枕巾。
他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胸腔剧烈起伏着，仿佛仍被困在方才的梦境里。
意识逐渐回笼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柔软的鹅绒被包裹着他的身躯，按下窗头灯，发出温馨的光晕。
他缓缓撑起身子，指尖触到的是细腻的纯棉床单。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他心中疑惑道。
环顾四周，这间约莫十五平米的单人间布置得恰到好处。原木色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类书籍，书脊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靠窗的书桌上，一台显示器正闪烁着待机的蓝光，机械键盘安静地躺在鼠标旁边。窗台上摆着一盆绿萝，藤蔓垂落在米色的窗帘旁，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
李某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这个温馨得近乎完美的空间，却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到这来的？”
林梦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死死盯着这个陌生却温馨得过分的房间，每一处细节都像针尖般扎着他的神经——书架上的书排列得过分整齐，电脑屏幕反射的冷光里似乎藏着什么，就连床头那盏暖黄台灯投下的阴影都显得诡谲难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太阳穴突突直跳。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门锁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林梦的脊椎瞬间绷直，后背紧贴着墙壁，仿佛这样就能融进墙纸的纹理里逃出生天。
门轴转动时带起的气流掀动了窗帘，许攸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切进他的视野。走廊的灯光在那人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把利刃劈开了房间内凝固的空气。
林梦的瞳孔剧烈收缩着，连呼吸都停滞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处境变得更加荒诞离奇。
“呦，醒了，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