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小公主穿现代给霸总养崽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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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魂穿

震耳欲聋的声浪,排山倒海,裹挟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要将人彻底撕碎的蛮力,狠狠撞进萧明璃的耳朵里。眼前,是无数颗攒动不休的人头,汇成一片汹涌的、令人晕眩的黑色海洋。刺目的光柱如同失控的狂龙,在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天幕上疯狂地扭动、切割、爆裂,每一次炸响都伴随着脚下大地的剧烈颤抖。

萧明璃猛地吸了一口气,喉头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这是什么地方?是炼狱吗?是那些蛮族攻破宫门后,用来折辱前朝皇族的刑场?最后的记忆碎片尖锐地刺入萧明璃的脑海:母后染血的凤袍,父皇倒下的玉阶,宫娥们凄厉的尖叫……还有萧明璃自己,那柄冰冷的、贴在心口的金簪。

“啊——!”

一声几乎能穿透耳膜的尖叫,就在萧明璃耳畔炸响。萧明璃惊骇欲绝地侧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极为古怪暴露的女子,脸上涂抹着五颜六色的油彩,正对着前方那片疯狂的光影海洋,忘乎所以地嘶吼着,身体随着某种狂暴的节奏剧烈摇摆。

这……这是何等的蛮夷之舞?何等的不知廉耻!

“呃……”一声短促的闷哼卡在萧明璃的喉咙里,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攥紧、狠狠揉搓,几乎要碎裂开来。眼前那片癫狂的光影骤然扭曲、旋转,变成模糊而狰狞的漩涡。萧明璃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软倒。

预料中冰冷坚硬的地面并未触及身体。一只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稳稳地托住了萧明璃的腰背。那触感透过单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活人的温热,却异常坚硬,如同铁箍。

眩晕感稍稍退却,萧明璃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深邃的轮廓如同刀劈斧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无情的直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幽黑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明璃,里面没有丝毫慌乱或关切,只有一层薄薄的、几乎要凝结成冰的审视与不耐。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衣衫,料子光滑得不可思议,绝非萧明璃所知的任何一种丝绸或锦缎。他的气息,清冽,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沉沉地笼罩下来。

“萧明璃,”他的声音低沉,字字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萧明璃的耳膜,“装失忆这种过时的戏码,演一次就够了。合约,还有三年。”

萧明璃?合约?三年?

这些陌生的词汇如同乱石砸进萧明璃混乱的脑海,激不起半点熟悉的涟漪,反而带来更深的茫然与恐惧。萧明璃不是昭阳公主了吗?萧明璃不是……已经死了吗?亡国的公主,就该殉国而死!可这陌生的男人,这诡异的地方,这令人作呕的喧嚣……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明璃下意识地想挣脱那只铁臂,身体却软得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徒劳地在他臂弯里微微颤抖,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

“放…放肆!”萧明璃拼尽全力,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身份的微弱音节,带着虚弱的、却不容侵犯的皇家威仪。然而,在这片震耳欲聋的疯狂喧嚣中,这声呵斥微弱得如同蚊蚋,瞬间就被吞噬殆尽。

那只铁臂的主人——傅承聿,对萧明璃那声微弱的“放肆”置若罔闻,幽深的眸子里甚至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他并未松手,反而手臂微收,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将萧明璃半揽在怀里,防止她再次瘫软。周围震耳欲聋的喧嚣仿佛成了他冰冷态度的背景音。

“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傅承聿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穿透噪音,像冰锥扎进萧明璃混乱的神经,“晕倒?你的演技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萧明璃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唤回一丝清明。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面只有疏离和审视,没有半分属于“丈夫”的温度。合约?失忆?这些词如同鬼魅在她脑中盘旋,却拼凑不出任何合理的画面。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危险至极。但昭阳公主的骄傲不容许她在任何人面前彻底示弱,即使身处绝境,即使恐惧如影随形。

“放肆!本宫……”萧明璃强撑着虚软的身体,试图用记忆中属于公主的威严呵斥这无礼之徒,声音虽因虚弱而发颤,那份与生俱来的骄矜却如同蒙尘的明珠,在狼狈中隐隐透出光来,“……岂容你如此轻慢!”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一个与这癫狂环境格格不入的、稚嫩又带着急切哭腔的声音,猛地从下方传来:

“妈妈!妈妈别怕!”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温热的身影像颗炮弹一样,猛地撞进了萧明璃的怀里!

萧明璃浑身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她下意识地低头,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盛满了担忧和纯粹依赖的大眼睛。那是个约莫三岁的男孩,穿着柔软干净的小衣服,脸蛋圆嘟嘟的,此刻正死死抱着她的腰,小脑袋埋在她胸前,带着哭音重复:“小树保护你!妈妈别怕!”

妈…妈?!

这个称呼如同惊雷在萧明璃脑中炸开,瞬间盖过了那点强撑的骄纵。她,昭阳公主,金枝玉叶,未及笄便国破家亡,何曾有过子嗣?这衣衫古怪的稚子是谁?竟敢如此唐突地抱住她,还唤她母亲?!简直是……荒谬绝伦!

袖中的金簪,那柄在亡国之夜被她用来抵住心口的冰冷凶器,此刻正硌着她的手臂。在男孩扑过来的瞬间,萧明璃几乎是出于本能,用另一只手迅速掩住了袖口,将那点致命的冰凉死死藏住。同时,一股被冒犯的羞恼涌上心头,她蹙起秀气的眉头,下意识地想推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大胆!何来的顽童,竟敢……”她娇叱出声,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尖锐,那份属于亡国公主的脆弱与骄纵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引人注目的矛盾感。

然而,她的话没能说完。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仰望着她,里面是毫无杂质的担忧和全然的信赖,仿佛她是他在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小树似乎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到,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抱着她腰的小手却收得更紧了,带着一种固执的依恋:“妈妈……小树在……坏人打跑……”

这纯然的信赖和依赖,像一股微弱的暖流,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萧明璃被恐惧和骄傲层层包裹的心脏。她推拒的动作僵在半空。那点属于公主的骄纵,在孩童最原始的依恋面前,竟显得有些无处着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无措、心疼和被依赖的奇异满足感,悄然压过了被冒犯的羞恼和对傅承聿的恐惧。

她那只掩藏着金簪的手僵硬地垂着,另一只原本想推开孩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轻轻地、试探性地落在了小树柔软的背上,拍了一下。动作生涩,带着公主从未做过粗活的僵硬,却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安抚意味。她蹙着的眉头并未完全松开,但眼底的尖锐惊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责任”冲淡了一丝,显出一种茫然又娇贵的脆弱。

傅承聿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他幽深的目光在萧明璃那只笨拙拍抚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到她那张依旧苍白、却因孩子的依赖而显得有些不一样的脸庞上。那惊惶和强装的骄纵混合着,形成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她微微垂着眼睫,看着怀里的小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