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线队的大门，永远为有准备的人敞开
“布莱恩！”
一个带着浓重阿根廷口音的声音，将麦克德莫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麦克德莫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波切蒂诺。
这位热刺一线队的主帅，不知何时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脸上的从容和优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度欣赏，半点震惊以及一丝……愤怒的复杂表情。
是的，愤怒。
那是一种，你居然把如此一块绝世璞玉藏起来不让我知道的...被欺骗般的愤怒！
“布莱恩，”波切蒂诺的声音压抑着某种激动，他指着场上的萧楚南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个孩子，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审问。
麦克德莫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怎么办？
怎么办？
说实话？
告诉他，这孩子叫萧楚南是个天才，但我他妈瞎了眼马上就要和他解约了？
不！
绝对不行！
那他麦克德莫特绝对会成为笑柄！
他必须在事情彻底无法挽回之前，想办法把那份该死的协议给追回来！
一瞬间，奥斯卡影帝的灵魂附着在了这位苏格兰人的身上。
麦克德莫特努力挤出了一丝属于资深青训专家的微笑。
“老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矜持，“我想，之前我们对萧楚南...误判了。”
波切蒂诺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误判？
这种级别的天才，那天赋简直就是肉眼可见，而你们居然‘误判’？
你当我是瞎子吗？！
这种级别的天赋别说是热刺，放眼整个欧洲都凤毛麟角！
……
当主裁判吹响那象征着“折磨结束”的哨音时，整个训练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热刺青年队的球员们本该为1-4这个“虽败犹荣”的比分感到些许慰藉，但他们没有。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和他们一样年纪的家伙。
那眼神复杂得像一道高等数学题，混夹着震惊和嫉妒以及一种“兄弟你瞒得我们好苦”的幽怨。
而一线队的大佬们则显得有些兴味索然。
赢了但没完全赢。
他们像是用一套顶级装备去刷新手村，结果被一个穿着布衣的新手玩家用一把未开刃的木剑打出了一个“真实伤害”！
厚礼蟹！
虽然不致命但侮辱性极强啊。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队内对抗赛。
但对于某些人，不是这样。
比如，波切蒂诺。
这位阿根廷主帅没有像往常一样，赛后立刻召集球员训话或是与助教团队复盘。
他就那么站在场边，双臂抱胸目光锁定着正缓缓走下球场的萧楚南。
他的脸上是一种发现了宝藏的狂喜与专注，那种表情通常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脸上：一种是哥伦布看见新大陆，另一种是赌徒在最后一把梭哈时翻出了同花顺。
波切蒂诺没有走开也没有召唤，只是静静地等着。
萧楚南自然注意到了波切蒂诺的目光。
他平静地与惯性没那么差的那几个队友们击掌致意，然后脱下了那件黄色的替补背心，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透的白色训练服。
萧楚南向场边，步伐不疾不徐，没有因为即将面见一线队主帅而显得局促或激动。
那份从容让波切蒂诺眼中的欣赏又浓了几分。
“萧。”波切蒂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老板。”萧楚南微微点头，这是英格兰足坛对主教练最通用的尊称。
“今天踢得很好。”波切蒂诺的开场白简单直接，“那个进球非常精彩。”
“谢谢您，头儿。运气不错。”萧楚南的回答谦逊得体，却又没有过分谦卑。
波切蒂诺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运气？孩子，能从后场带球连过几人，最后在维尔通亨的封堵下冷静推射远角，这如果叫运气那英超联赛每周都在上演神迹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穿萧楚南的灵魂：
“你的奔跑姿态，你的节奏变化，还有你在禁区前的选择……这不是训练能教出来的东西，告诉我，这是你的天赋，对吗？”
萧楚南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
他只是抬起头迎着波切蒂诺的目光，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把球送进球门里，头儿。用我认为最有效的方式。”
好一个“最有效的方式”！
波切蒂诺在心中发出一声赞叹。
这句话，比任何“是的，我天赋异禀”的回答都更让他满意。
这代表着一种纯粹的足球哲学，一种不被花哨动作束缚直指问题核心的思维方式。
这小子，不仅有天赋，还有脑子！
“很好。”波切蒂诺重重地拍了拍萧楚南的肩膀，“继续保持，继续努力！你的努力，我看得见，一线队的大门，永远为有准备的人敞开。”
说完，阿根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这番对话不长但信息量巨大。
波切蒂诺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他不仅看见了萧楚南的表现，更认可了他的天赋，并且给出了一个几乎是承诺的暗示。
对于任何一个青年队球员来说，这无异于一张通往天堂的门票！
然而，就在萧楚南目送波切蒂诺离开，内心盘算着这番对话带来的连锁反应时，一个身影带着一阵虚浮的脚步声急匆匆地凑了过来。
来人正是热刺麦克德莫特。
如果说波切蒂诺的心跳是发现宝藏的激动，那么麦克德莫特先生此刻的心跳，大概就是踩中地雷后的惊悸。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张平日里写满“专业”与“权威”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四个大字：“救救孩子”——哦不，是“救救自己”！
“萧！我亲爱的萧！踢得太棒了！简直是现象级的表现！”麦克德莫特一上来，就用一种夸张到近乎谄媚的语气，热情地揽住了萧楚南的肩膀。
那态度，与之前在办公室里那个冷漠严苛的判官判若两人。
萧楚南不动声色地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心中一片雪亮。
他知道，
正戏，
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