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倾天下,冷面暴君非要我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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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替嫁入宫

柳烟云的指尖轻颤着,如同受惊的蝶翼,抚过女儿红肿的脸颊。

她的眼眶瞬间泛起血色,像是浸了晨露的胭脂,盈盈欲滴。

“庆怜,你疼不疼啊,快让娘仔细瞧瞧。”

话音未落,一滴滚烫的泪已砸在余庆怜的额角,顺着她发烫的肌肤蜿蜒而下。

她满心自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极了自己这般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此欺辱。

“乖女儿,别管娘了,等天一擦黑你就赶紧逃吧。”柳烟云声音发颤,急忙将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的几两碎银子,一股脑儿全塞进余庆怜手中,指尖死死攥着女儿的衣角。

她宁可豁出这条贱命,也不愿看着女儿跳进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

余庆怜反手将钱推了回去。

她心里清楚,在这个世道,自己虽能拿稳精巧的手术刀,可面对这乱世的腥风血雨,却耍不动大刀。

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家,若没有大把银钱傍身,走到哪儿都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娘,您听我说,女儿进宫未必就是坏事。”余庆怜握住母亲颤抖的手,语气坚定。

与其被关在后宅,日复一日地被磋磨,如同风中残烛般耗尽生命,还不如去皇宫闯上一闯,寻一条生路。

以余太尉和大夫人那副黑心肝,就算没有进宫这档子事,也绝不会给原主寻一门好亲事。

反倒进了宫,还能牵制余氏一族,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再肆意虐待娘亲,如此想来,又有何不可呢?

柳烟云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茶盏,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知宫里的情况,听说,皇上他,他下半身瘫痪了,不能行人事,恐怕时日无多了……”她声音哽咽,眼中满是恐惧与担忧,“皇帝驾崩,没有子嗣的妃嫔都得跟着殉葬。这哪里是什么出路,分明是一条绝路!”

余庆怜轻轻抚着母亲剧烈起伏的胸口,安抚着让她莫要着急。

关于宫里那位皇帝,她再清楚不过!

萧京燕,天启朝日后声名赫赫的暴君!

天启二十六年,继后苏音柔联合丞相,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私自掘开黄河水道,致使太子带领的三十万得胜大军葬身洪水。

他们以为奸计得逞,妄图伪造遗腹子,混淆皇家血脉,趁机篡夺皇权。

可谁能料到,太子竟一身血污地出现在先皇葬礼上。

伺候先皇的贴身太监,拼着最后一口气,递出了先皇的诏书:“今册立太子为新皇,若太子不在,则改立北境王。”

北境王手握二十万大军镇守边疆,正值壮年,他若归来,朝堂局势必将翻天覆地。

继后和丞相权衡利弊,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奉太子为新皇。

可惜,归来的太子双腿折断,武功尽废,只能任人摆布。

据史书记载,继后曾送去百名美人,却没有一个能入新皇的眼。

余庆怜心中冷笑,这其中缘由,她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一旦有美人怀了孩子,那新皇的死期也就到了,毕竟,一个嗷嗷待哺的稚子,可比文韬武略的太子殿下好操控多了。

只是,史书上关于新皇落魄的记载,到这儿便戛然而止,后面便是他崛起反杀,掌控朝政后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见女儿出了神,柳烟云愈发担忧,悄悄走到窗边,将雕花窗棂推开一条细缝,朝外张望。

只见院子四周,丫头婆子、家丁小厮、门房护卫围得密不透风,水泄不通,莫说是人,就连一只蚊子都难以飞出去。

她急得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见柳烟云不停地抹眼泪,余庆怜强装出轻松的笑意,轻声安慰:“娘,您就放宽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还能当上太后,给您请封诰命呢。”

说罢,拉着母亲躺到床上,母女俩静静躺着。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银霜,在屋内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柳烟云一夜未眠,满心都是对女儿的担忧,而余庆怜却睡得格外香甜,她坚信,曾经心怀赤子的人,就算历经磨难,也不会彻底沉沦。

隔日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血色。宫里来人,抬着一顶小巧的轿子候在院外。

余庆怜换上绸缎裁就的桃红色裙衫,坐在铜镜前精心妆扮。

原主向来是荆钗布裙,头一回打扮得这般庄重华贵,直把一旁伺候的丫头婆子看得目瞪口呆。

桃红色衬得她那张瓜子脸肌肤如羊脂美玉般莹润细腻,鬓边的赤金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更显娇艳华贵。

铜镜中的人眉眼含情,盈盈浅笑,眸中好似含着一汪春水,明艳动人。

柳烟云站在一旁,望着女儿,泪水止不住地流。她满心懊悔,或许当初就不该来京城寻余临泉,她们母女在眉州就算日子清苦,也好过如今这般朝不保夕、任人欺凌。

妆扮完毕,余庆怜走到余太尉跟前,眼神如寒星般锐利:“父亲,别忘了答应我的,七日为限,我若得不到想要的,您清楚后果。”

余太尉面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点头应下,将厚厚一沓银票递过去:“进宫不许夹带私物,为父把嫁妆换成银票,你带着傍身。”

余庆怜接过银票,分出一半塞给柳烟云,福身一拜,声音里带着不舍:“娘,女儿走了,您多珍重。”

柳烟云不肯收,却拗不过余庆怜的力气,只能泣不成声,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仿佛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喜娘上前给她盖上盖头,扶着她出门。

刚走到轿子前,就被人拦住。

头上盖头一轻,被人掀开。

太后宫里的大太监围着余庆怜转了一圈,眼神里满是算计,阴阳怪气地说:“余大人,你当咱家眼神不好使了?余家嫡女怕不是这位吧?”说着,一边搓动手指,暗示着索要好处。

余太尉会意,赶忙双手奉上银票,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还望公公多多照应小女。”

大太监咧嘴一笑,拱手道:“那是自然。”说罢,给余庆怜重新盖上盖头。

轿帘掀起,余庆怜脚步一顿,再次提醒:“父亲别忘了答应女儿的。”

等余太尉应了,才抬脚上轿。

小轿连同宫人缓缓离去,渐渐消失在街口。大夫人脸色阴沉,恶狠狠地说:“老爷,你不会真要把那贱妇抬为侧室吧?”

余太尉安抚地揽住大夫人肩膀:“夫人莫恼,我不过是哄她的。”

“哼,七日,上一个抬进新皇寝殿的,不到半炷香就被拧断了脖子。”

大夫人这才舒心,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活该,谁让这小贱人冲撞我!老爷,为免夜长梦多,咱们得赶紧给月玲寻一门亲事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进门,剩下柳烟云一人。

两人的话她听在耳里,心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另一边,小轿从侧门进宫,晃晃悠悠停在新帝寝殿外。

“余采女,咱家就送您到这儿了,剩下的您就自求多福吧。”

采女,位份只比宫女稍高一点,连自己的庭院都没有。

轿子落地,轿帘掀起,一个小宫女上前扶着她往里走,进了内殿就撇下她,自己跑了。

余庆怜满心疑惑,缓缓掀开盖头,目光扫过四周,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