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品
血腥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祭坛上的石台冰冷刺骨。
林恩被粗糙的麻绳捆绑着，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得血肉模糊。他的视线模糊，但还是能看清周围那些同样被绑在石柱上的人们。
“妈的，我就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个胖子挣扎着怒骂，“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闭嘴吧你！”旁边一个瘦弱的女人哭喊着，“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娶媳妇，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林恩咬紧牙关，感受着绳索勒进肉里的疼痛。他扭头看向四周，数了数——总共十二个人，男女老少都有。
“难道我会在今天死去吗？”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祭坛下方，穿着黑袍的神官们正在准备仪式用品。领头的老神官手持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刀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伟大的丰收之神啊，请接受我们虔诚的供奉！”老神官高声呼喊，“让这些卑微的生命成为您的食粮！”
“去你妈的丰收之神！”胖子破口大骂，“有本事让你们这些狗杂种死！”
啪！
一个神官走过来，狠狠给了胖子一巴掌。
“亵渎神灵者，死！”
胖子被打得嘴角流血，但眼中的怒火更加炽烈：“打我？老子在镇上混了二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也配？”
“够了！”老神官厉声喝止，“仪式开始，先从最不听话的开始！”
他指向胖子，几个神官立刻走了过去。
“不要！”女人尖叫着，“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没做错？”老神官冷笑，“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生而为人！”
林恩看着那些神官解开胖子的绳索，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他想起自己的身世——落魄贵族，被家族抛弃的废物，连个正经的死法都没有。
“我不服！”林恩突然大声咆哮，“凭什么你们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老神官缓缓转身，那张被兜帽遮住的脸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哦？又一个不甘心的蝼蚁？”他走到林恩面前，“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林恩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们这些伪神的走狗，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杂种！”
“有种！”胖子被神官按住，但还是大声叫好，“小兄弟，骂得好！这些孙子就是欺负我们普通人！”
“闭嘴！”老神官怒吼，匕首直指林恩的喉咙，“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等等。”
一个声音从祭坛下方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普通布衣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台阶。他长相普通，但眼中却有着与外表不符的深邃。
“张伟？”林恩愣住了。
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镇上那个开酒馆的老板。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林恩，你这是在干嘛呢？”张伟笑眯眯地说，“怎么跑来这里当祭品了？”
“滚开！”老神官举起匕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哎呀，别这么凶嘛。”张伟摸了摸脑袋，“我就是来看看热闹，顺便救几个人。”
“救人？”老神官冷笑，“你一个开酒馆的，拿什么救人？”
“这个啊。”张伟从腰间掏出一个酒壶，“我有酒，你们要不要来一杯？”
“疯子！”一个神官骂道，“快滚，别在这里捣乱！”
张伟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算了，既然你们不喝酒，那我就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他突然抬起头，原本和善的表情变得冰冷。
“林恩，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张伟的声音变得严肃，“关于选择的话？”
林恩心中一震。他想起来了，几天前在酒馆里，张伟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你面临生死选择，记住，永远不要放弃反抗。”
“我记得！”林恩大声回答。
“很好。”张伟点头，“那么现在，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老神官怒不可遏，“给我杀了他！”
几个神官挥舞着武器冲向张伟。
然而下一秒，时间仿佛停止了。
张伟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那些神官就全部僵在了原地，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但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这…这怎么可能？”老神官瞠目结舌。
“没什么不可能的。”张伟走到林恩身边，轻松地解开了绳索，“只是你们的层次还不够，看不懂而已。”
林恩跌坐在地上，手腕和脚踝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顾不上疼痛。
“张伟，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道。
“我？”张伟伸出手，“我就是一个开酒馆的老板，顺便等一个能够改变一切的人。”
“改变一切？”林恩抓住张伟的手，站了起来。
“对。”张伟转向其他被绑的人，“你们也想活下去吗？”
“废话！”胖子大声回答，“谁想死啊！”
“那就跟我走吧。”张伟挥手，所有人身上的绳索都自动解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跟我走的路可能比死还难走。”
“再难也比死在这里强！”女人擦着眼泪说。
老神官终于回过神来，他颤抖着指向张伟：“你…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觉醒者！”
“觉醒者？”张伟笑了，“算是吧。不过我跟你们认识的那些觉醒者不一样。”
“不可能！”老神官歇斯底里地叫喊，“觉醒者都已经被诸神清除了！不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谁说没有？”张伟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只是藏得比较深而已。”
林恩看着张伟，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我们走！”张伟大手一挥，带着所有人向祭坛外走去。
老神官想要阻拦，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祭品”被人救走。
“你们跑不了的！”他怒吼，“诸神会找到你们的！”
张伟头也不回：“那就让他们来找吧。反正我等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断了。”
走出祭坛，林恩忍不住问：“张伟，你刚才说等一个能改变一切的人，是什么意思？”
“林恩啊。”张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
“不公平。”林恩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想改变它吗？”
“想！”林恩握紧拳头，“我想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也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
张伟笑了：“很好。那我们先回酒馆吧，有些话，需要慢慢说。”
夜色深沉，一行人消失在黑暗中。而在祭坛上，老神官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疯狂地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