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慕兮颜一脸愧疚，躲避她的着眸光。
这是他亲口说出的话，他没有理由不承认，但是心中的苦又能与谁说呢？
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脑中“嗡嗡”作响，他不能成魔，那是他的徒弟，他不能伤害她。
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的嫩肉，生生的疼，眸光闪动，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强硬的别过头不敢再看她。
楚吟月察觉到情势不对。
师傅难道真的生气了吗？“噗通”跪倒在地上爬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腿。
“师傅，你怎么了？刚才月儿说的话都是无心的，目的是希望你不再赶我离开。”
同时，眼泪簌簌流下。
他垂眸看向可怜兮兮的她，心里隐隐作疼，片刻间，眸光变得柔和，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扶她起来。
“师傅，都知道，都明白，你说的话都是言不由衷。”
语气顿了顿，他又道:“月儿，我问你，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虽然她已经知道父亲那些恶行，但是她还是好奇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
“其实你刚刚已经见过他了。”
他？是她父亲？怎么可能？就算是她亦不会承认！
猛烈的推开他，“不可能！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她疯了似的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虽然那次，她在影像看的不真切，但是怎么会是他，那个疯狂爱着娘的男人。
慕兮颜一时间彻底慌了心神，本来想去拉她，但是手顿在空中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眼下也是该告诉她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那是你娘亲，亲口对我说的，本来我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你，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他坚定的眼神毋庸置疑，但她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骗我！他若是我父亲怎么那样侮辱于我，他若是我父亲怎么狠心把我抛下这万恶之渊。”
言语真真切切，他一时哑然。
楚吟月蹲下身子，头埋在两腿之间，身子瑟瑟发抖。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慕兮颜走过去疼惜的把她抱在怀里，掏出一张传音符放在她手里握住。
“这里面有我对他想说的，等我元灭之后，你给他一看，他便会明白，只要你们父女相认，我相信他断然不会伤害你的，必会视你为掌上明珠。这样一来，我也不会再有所不舍，我走以后，你也不至于会孤单，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也不要挂念我，我在那边一定会很好。”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眸。
在那边会很好？这则么可能？元灭之后，灵魂漂浮于虚空，有的只是漫长的等待与寂寞。怎么会好？他以为她还那么好骗吗？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是在交代后事吗？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我不相信！”
“无法可解！”他仰天叹了口气，“也许这是我的劫！都怪我太自傲！本来我想借助魔力恢复功力助你离开这离墨之渊，但是没想道你如此固执就是不肯，我原以为我完全能够战胜心魔不会被魔性完全控制，现在看来我到底是低估了它高估了自己。”
随手招来轩辕剑放在她手中，“现在我已成魔，而且已经有了嗜血的冲动，趁现在我还有一点理智，你赶快杀了我！”
“铛”的一声把剑扔在地上，楚吟月一脸愤愤地看着他，“不！我不！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总想着要为我牺牲，为我而死。你以为你这样崇高的精神很伟大吗？告诉你！我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
“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为你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
“你是师傅，我是徒弟，难道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排你觉得我想要的，以前你一声不吭的离开，安排师兄和翩翩照顾我，你以为我会过得很好，其实我告诉你在那段时间里我过得不好，真的不好，我每天都在想你，思念你，而你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现在你又要亲手结束你的生命，眼睁睁的看到你离开。你当真以为我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吗？还是你觉得你这样的安排是完美的吗？你从来都不问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想得到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你的心。爱我的心。”
“在我眼里，心里，你从来都不只是我师傅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再做我的师傅，做我的爱人，一生相伴的爱人。试问谁忍心亲手结束自己爱人的生命？至少我做不到！”
说完她心里一直想说，而从来也不敢说的话，她也一阵后怕，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胆竟然把自己掖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说了出来。
眸垂得很低，呆呆的看着脚尖。她不敢看他现在多么震惊的表情，更不敢猜测他接下来会也什么行动。
“你……。”
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激起了她心中万丈波澜，她想也不想的跑过去，踮起脚尖，双手环着颈间，柔软的唇瓣附在她冰冷唇上，她没有经验，只是温柔的吻着。
脸上的震惊还未退去，又突兀的增加了几分懊恼，只是这痒痒的感觉连着他的心一颤，心里更是罪恶丛生。
他不能！他们是师徒！
一把推开她。
她身子向后倾倒，瘫倒在地。
头垂得很低，紧紧咬着唇瓣。果然他还是不肯接受！难道他真的喜欢的事茹沁上仙那样的可人？
他本来只想俯下身去扶她起来，但是抬眼就看见她柔嫩的唇瓣被咬破，鲜血潺潺流出。是那样诱人似乎在邀请一试。
眸色变得暗红，吞咽了口水，强烈附在她的唇上。
这迟来的幸福却让她彻底懵了，乱了分寸。难道他一直都爱她？
……
魔云宫。
虽然他愤怒地望着手里玉佩，但是眼前却是浮现出楚玉娆微笑的脸庞。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他就是你想要执手，白头到老的人吗？而我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呢？我在里眼中到底算什么？你告诉我！回答我！”
空荡的房间里除了他的声音在回荡没有其他一点声音。
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眸色狠厉，似要吞噬万物。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依然是久久没有回应。
他双眼怒瞪着，“嗖”的一下把它抛向空中。
精致的玉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玉佩顿时碎裂成几瓣，忽然一丝丝不经意的的白色光芒从里面迸发而出幻化成一个透明的身影。
“无尘，你还好吗？”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
“玉儿，真的是你吗？”
楚玉娆微笑地点点头。
无尘缓缓的站起身来，抬起手触碰那一缕光芒，却是触碰不到，反而直穿而过。
他身子颤抖，想要再次尝试。
“没用的，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幽魂而已，难道你忘了，许多年前我已经死了。”
泪潸然流下，滑过白皙的脸庞。
不！他没有忘记！也忘不了！那一分那一秒就像梦靥一样缠绕在他的心间，刻在他的脑海。那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允许，多少次他都想要穿越到那个时刻，阻止当初发生的一幕。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
“自从那一次后，我就委托师兄把我的灵魂禁锢在这里面，然后送回给月儿，那样我就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慢慢的神色变得既紧张又害怕，心里的害怕情绪在加剧，楚玉娆又道:“不过这玉配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月儿呢？她在哪？难道你们相认了吗？”
无尘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相认”这个词，耳边再次响起楚玉娆的声音，“其实当时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月儿其实就是我和你的亲生女儿，只是当时想到你已经坠入魔道，只有师兄才能好好的帮我教导她，所以我就把她托付给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我……。”这么荒唐的事竟然落到他的身上，喉咙中如卡有鱼翅，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月儿？他的女儿。
就在刚刚，他竟然对她做出那么过分的事，现在还把他们打下了离墨之渊，他简直是畜生。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要这么折磨我，惩罚我！如果我真的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要报应到她们身上？为什么不报应到我这万恶之人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抬眼看去她的身形慢慢变得稀薄，直至消失。
“玉儿！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魂魄本就羸弱，若不是禁锢在这玉佩里，早就灰灰湮灭，怕是再也见不上你一面，为今之计只希望你好好善待我们的女儿，爱她，护她，直至她子孙满堂。”
“玉……”手触碰那渐渐散去的光芒，想要挽回什么，却是不能，因为那光芒散尽后，只化作的星星点点落在掌心。
身边的一切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前，仿若刚才的那一切就像似梦一般未曾发生，可是那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
“永别了！无尘。”
空气里还回荡着她的余音。
他俯伏在地，嚎啕大哭。
玉儿！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犯下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错！纵使她知道我是她的父亲，他还会认我吗？
破碎的玉佩开始重新缝合飞在他的手中。虽然模样还是未变，但是他知道，它变了。那里再也不会有玉儿的气息。
之前是他亲手逼死她，现在又亲手毁了她最后的希望，还有他们的女儿。
眉皱成一团，深深的思索。
不知道一切还是否来得及？不！来得及！毕竟她是他的女儿！她哪有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