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抬价
龙海生志得意满地看着吴衡在楼梯上向大家解释，他一点不但心会有人出来竞价，现在自己已经出了十锭金子。
他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即使放眼整个镇子能一次拿出来的人也不过寥寥几个，而其中实力最强的吴衡吴老板明确不参加此次竞买。
他昨天已经安排一个叫左五的人去这块地现场勘探，一早就被左五堵在来的路上，左五难以抑制兴奋地给他带来两块石头，从剖开的断面上明显看出里面有一缕缕的金色线条，在光线照射下熠熠闪光。
龙海生并不是行家，但到了寻金镇里听得别人说，这样的石头里面就是金子，而且发现这块石头的那块地边上就是河流，有金子的可能性极高，看来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心中不由暗暗佩服王寅大人，这可是个高手，已经看出这地可能有金子，于是便运用手段将原先的主人低价赶走，然后待价而沽，这里面一进一出，已经有不少钱进账。
龙海生曾经一度犹豫，为啥王寅大人或者这里的吴衡老板自己不直接开发金矿。
不过转眼他就想通了，一个是土地有没有金矿还是未知数，只能说有的可能性很大，因此官府也好或者像吴衡这样的土老板也好，他们很难下定决心去大量投资一块未知土地的开采，因为毕竟挖矿还是需要很多设备和人力的。
另一个官府本身是不能从商的，这个不管是越国或者类似中州王朝这样的大国，都有明确律法，所以王大人通过土地开采权的拍卖为官府敛财，这也是一着妙棋。
小地方的乡下人，眼光还是短浅，做生意嘛没点风险怎么可能。
龙海生不禁想起自己家的产业，覆盖整个大陆，也是有很多看似风险的机会别人不敢做或者没有能力做，富贵本是险中求，不过自己家族强大的资金实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从小，龙老爷子就没将这个最小的儿子当做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也许和他庶出有关吧，龙海生时常这样想，家里一切经营都渐渐落在大房的哥哥手里，哪怕远嫁中州王朝，已经成为户部尚书儿媳妇的姐姐，都为自己的相公，也就是龙海生的姐夫拿到了北方区域家族的生意。
偏偏这个最小的儿子，除了好吃好喝供着，一切家族事务都插不上手，为此事，龙海生的亲娘在老爷子耳边吹过不少风，但在老爷子眼里，这个最小儿子除了吃喝玩乐外其它一点不成气候。
既然你们看不起我，还想要我为你们家族联姻？
龙海生对自己外貌相当自负，一想起自己同那个从未谋面的越国礼部侍郎小姐的婚约，凭什么？自己难道还没权喜欢自己的女人了？当桐儿出现在他面前时候，他铁定了心就要娶桐儿。
老爷子的怒火在龙海生的意料之中，他甚至看到自己父亲吹胡子瞪眼气急攻心时，还有点幸灾乐祸。
赶出家门？简直是笑话，走就走，龙海生知道自己即使离家出走，凭龙家的招牌，在这个大陆上也不会饿着自己，因此他根本无所谓。
果然还没出门，老娘就送来了一箱金条，生怕自己不够花，还叮嘱一旦出门遇到困难，就可以向最近的龙家钱庄或者商铺求助，龙海生当然来者不拒。
不过虽然这样，龙海生还是要面子的，常年靠家族接济以后更是无脸回去见人，因此必须有自己一块赚钱的法门。
眼前这个采矿就是老天送到他面前的机会。
还在中州王朝时候，他本来想去拜会下姐姐姐夫，半道上有朋友告知了他寻金镇的情况，龙海生一听就拔转马头，请了几个保镖护着桐儿的马车南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到这里就碰上了有块土地要出让开采权。
龙海生这边独自胡思乱想着，吴衡已经在楼梯阶上解释得口沫横飞：“这个叫价啊，就叫三次，如果三次后没有人加价竞买，这地就归这位龙公子了，王大人在这里代表官府作见证，大家听明白了吗？”
王寅在座位上笑吟吟向四周点头，表示赞同吴衡的说法。
“那么现在，龙公子出价十锭金子！第一次！”吴衡突然吐出中气，声音盖过了屋里屋外的议论声，连门口街道上也能清晰听见，一下子都寂静下来。
大家互相观望，似乎都在寻思谁出来竞价，压一压这个外来人的风头。
吴衡威严地站在高处，头四处转动，似乎也在寻找那个人。
小半柱香时间，并没有人出来应价。
“龙公子出价十锭金子！第二次！”吴衡的声音再次传到大家耳朵里。
方才平静下来的屋里，又有议论声出现：“看来没人出价了，这地归这位公子了。”
有人同意：“是呀，谁能一下出这么多钱，要么吴老板自己，不过他又不能买。”
“十五锭。”
“是啊是啊，这地看来也不值这么多啊。”
“对头，啊，啊，什么？”
“我出十五锭金子。”这次声音在人群中清晰了，大家都分明听到了。
吴衡也听到了，他朝声音处看过来，笑了，“好，有人出十五锭了，还有没有人加？”
就仿佛往热油上浇了水，稍微平息的现场一下又爆开了，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前挤，想要看清楚是谁在加价。
吴衡向下面招招手，“来来，加了价的请出来，可以坐那张椅子，然后还有人加吗？再有人加的话，现在出价最低的就要让出椅子了。”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轰地一下，现场声音大到可以爆棚了，里面占据好位置的人不断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向外面传递。
包大亭拿着一张糙纸，手里抓着一个细炭，不停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边听一边往纸上记。
镇头茶肆的顾老板顾风，手里捏着一个皮质袋子，从人群中慢慢出来，顺着吴衡的指点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顾风顾老板出价十五锭金子！第一次！”
所有人将眼光投到龙海生身上，后者正怡然自得地用手指在护手上敲着鼓点，顿了下，他抬起指头做了个二的手势。
“龙公子出价二十锭金子！有加的吗？”
“二十五。”顾风的声音显得很小，只有面前几个人才能听清楚。
龙海生稍微楞了下，脸上露出不悦，他抬头看了下对面坐的这个其貌不扬的茶肆老板，心中怀疑对方能不能出得起这点钱。
“我再加五锭！”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他踏入这个屋子后今天第一次说话，声音清澈悦耳，和他俊朗的外形很般配。
“三十锭！龙公子出价三十锭！”
“三十五锭。”又是顾风声音。
屋子里面双方在加价，屋子外面早沸腾了，“看不出啊，顾老板参加竞拍了。”
“他一个小小开茶坊的，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消息灵通的人得意洋洋说道：“顾老板开茶坊不过是幌子，他不是一直在给新来的人介绍住所和商铺吗，这里佣金可不少哇。”
“就是，顾老板其实是中介，镇子上房产全被他控制在手上。”
“他娘的，”有人骂道：“他做中介，做二房东，全是我们的钱。”
“五十！五十！”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龙公子加到五十了，真他妈的刺激啊。”
顾风五锭五锭地加价，让龙海生很难受，这块地是他独立事业的开端，他绝不允许被别人抢去，因此他索性直接将价格叫到五十，想在气势上先把对面这个小老板压制下去。
果然，龙海生直接加价的动作令顾老板压力陡增，他开始身子微缩，原来显得佝偻的形象更是矮下去半截，他的脸色开始变白，眼神四处顾盼，似乎希望有人来拉自己一把。
吴衡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大声道：“五十锭！龙公子五十锭！第一次！”
顾风到处巡视的目光看到了王寅脸上，只见王大人笑眯眯注视着自己，微微颔首，似乎对自己能出来加价的行为很是满意。
顾风一咬牙：“我出六十！”说毕，自己觉得脸上的汗水不停滴下，他赶紧用手背去抹。
龙海生开始正式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人，他的脸色也已经发青，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有一二个人出来竞价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但这个人紧跟自己叫，让他也不由心头紧张。
“没想到啊，顾老板是深藏不露的大老板啊，哈哈哈。”吴衡已经察觉到场中情况，连忙打个哈哈想缓和下气氛。
“七十！”龙海生短促地吐出这个数字。
吴衡连忙将手举起来：“好的，出价七十！第一次。”话音才落，他又喊了一句：“第二次！”
“八、八十！”
这下连吴衡也有点变色，他的眼神扫过众人落在了顾风脸上，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腾”地一下，龙海生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现在是真的被激怒了，不要说这样一块地能不能值这些钱，即使冲着龙家的招牌和面子，他要拿块地也应该手到擒来，本来他想通过这样方式展示下龙家雄厚的财力，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茶肆老板居然都敢和自己争抢地皮。
“一百锭！”他喊出这个数字时候有点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顾风已经被他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