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爱的母亲

这几天，神州大地，最大的焦点无疑是神舟九号；“神九”呢，最大的焦点无疑是刘洋。作为中国首位飞天的女宇航员，怎么关注都不为过。但在诸多的关注中，最引我关注的，莫过于她的母亲。具体地说，莫过于她的母亲在观看“神九”发射现场直播时的“表现”：在电视直播过程中，当一位记者提到关于航天员安全问题时，刘洋母亲情绪突然失控，双手合十，她把刘洋的照片紧紧抱在怀里，泪流满面……16日18时47分，当火箭将“神九”准确送入初始轨道时，刘洋母亲起身离开电视机，卧倒在床上直抹眼泪。从“神九”点火到进入轨道的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这位牵挂女儿的母亲“想看不敢看”。

是不是有点“大煞风景”啊。网上什么都灵通，顺便也看到了“神九”的另一位宇航员刘旺的母亲的“表现”：据媒体报道，刘旺的母亲看到关于“神九”的新闻后，曾打电话给儿子：“你入选了吗？”刘旺问：“您希望您儿子入选吗？”母亲回答：“不希望。”

——好一个“不希望”的母亲！好一个泪流满面的母亲！多么可爱的母亲！

如果我说，中国的母亲是最伟大的母亲，大概是能得到十三亿声赞同的。自古以来，关于母亲的故事总那么感人、动人：孟（子）母择邻，赵（括）母辞帅，陶（侃）母退鲊，欧（阳修）母荻教，岳（飞）母刺字……她们或教子有方，或深明大义，或洞观若火，风高百世，烛照千古，令人敬佩。是的，这是可敬的母亲！可是……可是就是缺少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可爱。

相对而言，两位刘母，就可爱了。母亲的可爱，不在于她学识有多高，见识有多广，“大义”有多深，而在于她全部的“人间烟火”气息！这样的母亲连缀古今，遍布大地。

我在《史记》中就读到了这样一位：“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什么荣誉桂冠，什么春秋大义，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平安安！

可爱的母亲，而今也随处可见（尽管令人心酸）：6月8日下午，一名考生在母亲的陪伴下急匆匆赶到华东模范中学考场，因迟到2分钟而被拒进考场，考生的母亲一度下跪央求工作人员通融，但最终未能获许。14日，深圳南山区上百名家长涌进南山区教育局，要求自己的孩子能有学位上学；更有一名家长带着孩子跪在该局信访办公室门口，长达1小时。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成长！

近来，彭学明的《娘》在文坛和社会上掀起一股热浪。我是一口气读完这8万多字的散文的，意犹未尽，又一口气重读一遍，每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又推荐给别人看，他们也是如此。《娘》，向我们全方位展示了一位湘西大山深处的母亲的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虽卑微但绝对可爱的形象！

是的，是人间，就要“烟火”萦绕；而“人间烟火”，其实就是母亲的全部杰作！

感谢记者为我们作了如此“可爱”的报道。不知刘洋、刘旺凯旋之日，看了这些报道，会是如何感想？不知将来飞天的宇航员看了这些报道，又会是如何反应？我想，在邈远的深空，他们一定是默默而脉脉地凝望了这个蓝色的星球的，也一定将会默默而脉脉地凝望这个蓝色的星球的。那么多可见的天体，只有这个星球，是蓝盈盈的——那，是大海的颜色，那，是天空的颜色，那，是“人间烟火”的颜色。

那里，可爱……

2012—6—19 1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