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鸟笼；共赴地狱的疯子
终于还是到来了，战火起，风穿过契的发梢，掀起她的衣摆。
被布料掩盖着的伤疤传来痛感，那是初见时多弗朗明哥在自己肋骨处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出于内心深处最私人、最强烈的那份情感，契突然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
多弗朗明哥似是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也配合地弯下腰来回应着契的吻。
“好好享受这场战争吧，多弗。”
“如果死了就一起下地狱。”
“因为我们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
我愿意与你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那么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让我成为你的盾，你的剑，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在这里。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在一起。
……
多弗朗明哥掌心向上，瞬间朝天空射出无数道利线，巨大的鸟笼展开，整个国家被完整地笼罩在其中。
脚底的地面忽而震动，高地王宫和城镇的高度差逐渐拉大，琵卡在重塑这座岛屿的地形，为了家族更好地去战斗。
契很清楚他现在有多生气。
几个高级干部这时突然出现在平台，为首的便是迪亚曼蒂和特雷波尔，其他家族军也陆续跟着赶了过来。
“喂喂多弗啊，我说砂糖她居然就这么被那个长鼻子男给吓晕了，真是抱歉啦！！喂喂，可谁又能想到呢，对吧！”
特雷波尔拖着长长的鼻涕凑到多弗朗明哥身边这样说，但语气里却透着去一丝心虚。
“是啊，意外真是太多了…让那个革命军的二把手竟然混进了竞技场的队伍里，大意了啊。”
迪亚曼蒂也附和道，不过在契听起来，倒还挺像推卸责任的说辞。
不过多弗朗明哥从不会因为失败而责备或惩罚同伴，他恨的，向来只有背叛。
……
再去关注顶层以下的纷乱已经没意义了，该来的无论怎样都会来。
此时砂糖已经被契抱到了一旁，不过仍处于昏迷状态，契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
契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抿着热红茶，眯起眼抬头看阳光。忽略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心想，如果没有战争，这也许还是个不错的午后呢。
多弗朗明哥一边朝下面发起攻击，一边还不忘看看契的这个方向。
契无奈冲他笑笑，又看向满满一桌的“下午茶”，突然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心可真是有点大过头了呢。
关卡被一道道突破，家族成员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过这都多亏了路飞在竞技场的出色的“表现”和自身的人格魅力，为他收揽了不少力量呢。
倒戈草帽一方的海贼越来越多，战力悬殊的差距也开始逐渐缩小。
……
声响变得越来越近了…
终于，路飞和罗二人登上了最顶层。
他大声喊道：“明哥！你的恶行到此为止了！我要打败你，救出所有人！”
路飞的拳头与多弗朗明哥的线线果实能力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多弗朗明哥应付路飞一个人倒还算得心应手。但一旁的罗突然和路飞开始配合，多弗朗明哥猝不及防地中了一拳。
他额头青筋暴起，编织出分身，直接将路飞打到了下面几层去。
罗趁多弗朗明哥分神，准备再次发动攻击。契察觉到罗的动机，迅速闪身到两人之间，精准而有力地挡住了他的剑。
“喂，偷袭可是很卑鄙的啊。”
契不再插手，而是退到一边继续观察着局势。
少了路飞的干扰，多弗朗明哥则开始将攻击目标转向罗。
利剑与利线摩擦发出刺耳地声响。
“我也是D啊…！”罗吼道，愤怒的情绪迸发出来，是压抑了许久的宣泄。
多弗朗明哥气定神闲地阴笑几声：“呋呋呋呋，那又如何？你认为能阻止我吗？”
最后一道五色线，罗不慎被划伤，没站稳，半跪着撑在地上。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哼…我可不认为仅凭一个名字就能打赢你，我只是在等一个契机，来替善良的柯拉松先生……”
“扣下当年应该扣下的扳机！！”
……
两人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
契看见多弗朗明哥突然抓住了罗的双臂，他说：“小鬼，你连把手指放上扳机都做不到。”
下一秒。
罗的右臂被斩断了。
契瞪大双眼，下意识地想上前，可这种欲望很快又被压了回去。
以自己现在的立场来说，这么做不合适。
此刻的罗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捂着断臂，有些艰难地侧过头看契，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这一刹那，契的心突然像是被狠狠绞了一下般疼痛。
纵使再怎么于心不忍，契还是撇过头去不看他，因为她知道，路飞会来的。
路飞会救下罗，力库王一族会救下德雷斯罗萨。可是…谁会管多弗朗明哥呢。
……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是路飞打败了多弗朗明哥的线分身，重回了顶层。
两人霸王色的对决几乎影响着四周所有的事物，契只好用气流将砂糖包裹起来。
看准时机，别在腿间的匕首出鞘，契这时也开始加入了战场。只不过，她实在是做不到对路飞下手，所以索性去平台边缘解决那些企图爬上来的“麻烦”。
四周是倒塌的建筑与破碎的石块，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不屈的气息。
契敏捷地在战场中穿梭，鲜血顺着剑刃滴下。杀掉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从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突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契循声望去，是巨石化的琵卡倒地发出的……
他被索隆打败了。
大量石块和尖锐的金属碎片从四周飞向多弗朗明哥，契迅速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凝结起屏障，抵挡了这些困扰。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直到背靠背的站立。
很多时候，无需多言。
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足够了，比如此刻，视线短暂地交汇。
哼哼，我们也算并肩作战过了呢…多弗朗明哥。
契在心里这么想着。
……
战斗的余波仍未平息，周围满是烧焦的气味与偶尔响起的瓦砾倒塌声。
契正打算重新投入新一轮的战斗中，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喂，不想她死的话，就把武器放下。”
是罗。
他已经发动能力接上了断臂，并且用霸气破开了契的气流屏障，此时正将长剑架在砂糖的脖子上。
契脸色突然一沉，握着匕首的手松了又紧。
“罗，你这样做可就没意思了。”
“少废话！你又能算什么好人？！把武器放下，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契瞳孔猛地放大，刚才她从见闻色里看见了鬼哭划过砂糖脖颈的画面。
他居然真的动手了……
双方陷入了僵局，契明白他不是那种会鱼死网破的人。于是，她在心里默默估计着，以自己的速度冲过去救走砂糖的胜算有多大。
“三，二…！”
契皱眉，可情形所迫，她只得缓缓蹲下身，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将匕首放在地面。
“Room！”
蓝色光圈闪烁，不过一秒的时间她和砂糖的位置就进行了互换。
瞬移的冲击力，加上鬼哭的锋利，契白皙的脖颈立马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罗架着契往平台中央走去，大喊道：“多弗朗明哥，你如果不想看见你的女人死在这儿，就赶紧解除能力，还这个国家自由！！”
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丝毫的害怕和畏惧。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多弗朗明哥，倒是还挺好奇他的反应呢。
多弗朗明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关注点甚至没怎么在这边，手上对路飞的攻击却不留半分余力。
“你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呋呋呋…”
“罗，你不会真的愚蠢到觉得我会为了她放弃这一切吧。”
听完后，契在心底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装好歹也装一下吧…“臭火鸡。”忍不住暗暗骂了他几句。
眼见威胁不成，一股火气直蹿罗的心头。
短暂地沉默后，他却突然莫名阴笑了两声，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哦？既然她对你来说这么不重要的话…”
“那你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可有可无呢？”
契闻言，一瞬间浑身都僵住了，她只觉得大脑在嗡嗡地响。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但动作却明显一顿。
而每一个细微反应都被罗捕捉…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契能感受到罗没有使用霸气，于是屈起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捅，然后立刻将身体元素化挣脱了束缚。
她看向多弗朗明哥，有些无力地解释道：“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能不能等…”
“呋呋呋呋，契，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契轻轻叹口气，感觉无论什么话语在此刻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说：“孩子，我们有一个孩子。”
契能听出来他此刻语气里夹杂的无形的怒气，不过现在可腾不出那么多时间来说这些。
的确，路飞的攻击同样也是发了狠的，多弗朗明哥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契一眼，又重新回到战斗之中。
另一边。
罗吃痛地后退几步，但嘴角的那抹冷笑却掩盖不住。
他一边迎接着契的攻击一边说道：“契，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吗？”
契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挥剑的动作也变得发了狠：“你到底想怎样？！”
虽然愤恨和焦急交织，可这并不能完全摧毁契的理智。
罗没有理由会知道艾洛蒂在哪，况且…就算知道，那他也远不是马尔科的对手。无论是马尔科，还是香克斯，都是足以让契安心和信任的存在。
可是他笃定的神情却又是那么让契感到后怕……
到底，什么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