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风暴;纷争起战火燎原
“路飞,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我不是敌人,真的不是。
一个国家的人命又如何,他们是生是死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契从不会不在乎,更不可能插手。
她只希望多弗朗明哥能好好活着。
如果引起这场战争的人不是路飞,而只是一个陌生的人,该有多好。
契何尝不爱路飞呢?对他,对艾斯,对萨博,都像是亲弟弟一般,契发自内心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她做不到,也不愿与路飞像敌人一样相向。这种内心的煎熬,大到能将人击溃。
“刚刚索隆说的都是真的吗?”
契没有办法欺骗他,低着头,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是。”
路飞握紧拳头垂下了手,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这么沉默了半响。
他突然抬起头,冲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啊,我明白了。”
这张笑脸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契心中的某个角落。
“契。”
契疑惑地看着他,神情有些不解。
路飞突然又高高举起拳头,展开双臂,大声喊着:“我一定要去揍飞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契愣住了。
从头到尾,路飞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因此责怪、疏远契。就像这件事从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一般,一点都不以为意。
几秒后,不知道是被他对笑容感染还是什么,契也笑了起来,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但此刻的她却一点也不难过。
“嗯,我知道的。”
路飞说到的事,最后一定都会做到。
……
回到王宫后,契识趣地没去打扰多弗朗明哥和藤虎的交谈,而是自己回了房间,实在有点太累,打算好好睡一觉。
宫殿深处,夜色已深,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她懒懒掀起眼皮,看见书桌前亮着微弱的光,多弗朗明哥单手撑着额头,还坐在那。
他背对着自己,契看着这抹背影竟觉得有些凄凉。
她下床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绕住他的脖颈:“怎么了?”
多弗朗明哥侧过半张脸,咧嘴一笑:“还担心什么?”
契闷闷地“嗯”了声,她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了。所以心里满是事,担心、害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很不安啊…”
多弗朗明哥哼哼两声:“契,只有弱者才会害怕。”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和决绝:“成王败寇,这世间早就没了所谓的善与恶,呋呋呋,都由强者说了算。”
契沉默了片刻,轻轻握住他的手:“可是多弗,这场战斗关乎的不仅仅只有胜负。”
还有生死。
但这后半句,契没说出口。
……
第二天。
一阵清凉的海风从窗户涌入,契舒服地翻了个身,悠悠转醒。
两个做园艺的女仆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见契醒了,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个子高的那个叫阿心,另一个叫阿云。
契眯起眼看她们,问:“多弗让你们来的吗?”
阿心答道:“是的,少主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很适合去花田走走。”
契转头望向窗外。
的确呢,天空比大海还蓝,万里无云。她种在窗台的盆栽在风中摇曳着,透着向上的生命力。阳台上挂着一大一小的衣服,契轻轻勾起唇角笑了。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多弗朗明哥的用意呢?
“好,那就去走走。”
夏日德雷斯罗萨的花田格外美。
这里的向日葵,不像以前那个世界里那样小小的一朵,而是高耸的,宛如一颗小树一般,甚至比人还要高上许多。
契和两个女仆走累了,就坐在向日葵杆下的荫地插花乘凉。契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她们的手,虎口和指关节处都有茧,肤色不算白嫩,还有些深浅不一的疤。
“你们从哪来?”
两人回答:“几年前东海发生海乱时,我们被少主救下。”
看来,自己应该是没猜错。
这两人不是普通的女仆,而是受过了专业的训练,为唐吉诃德家族效忠的内线军。
契盘算着什么,又问:“想过回家吗?”
阿心立马摇摇头:“不!没有的…德雷斯罗萨就是我们的家。”
听见这话,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可是水涨潮落,一个国家终究会陨落的。”
她们眼神坚定,握着花梗的手松了又紧:“我们的命是少主给的,请王妃放心…”
还真是太聪明了。
契似乎有些惊讶,她们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眼神最能反应一个人真实的内心,契知道她们并没有说谎,倒也佩服这份难得的忠诚了。
多弗朗明哥,你魅力还挺大呢。
……
她们插花、闲聊,就这么消磨着上午的时光,不过也还算得上悠哉。
多弗朗明哥并不想让契参与这次的战争,契能明白他的用意。不管是出于对她和路飞之间关系的顾虑,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思绪被拉回几年前。
那时的唐吉诃德家族还居无定所,多以在海上航行为主。
一次分别之后,契突发奇想地在左侧锁骨下方,靠近心口的位置那儿纹了只火烈鸟。
底稿是她自己画的,粉红色的羽翼高扬着,很漂亮。
多弗朗明哥似乎对她的这个新纹身甚是满意,经常故意把契的领口扯低一些,然后仔细欣赏。
还记得,每每情至深处时,他总是喜欢用力摁着那儿,然后逼着契一遍遍的说爱他。
后来的某一天,契问他:“多弗,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多弗朗明哥闻言挑眉看她,没急着回答。
契想了想,于是又换了种说法:“或者说,怎么才算爱上一个人?”
多弗朗明哥忽然笑了,不过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那抹错愕,契并没有看见。
他反问道:“你怎么想?”
契很认真的回答:“不舍得,我觉得爱就是不舍得。”
话毕,多弗朗明哥笑得更大声了些,还伸手把契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好半天也没能等到他的回答,契又问:“喂,你还没回答我…”
多弗朗明哥一巴掌拍上她的后脑勺,力度却不大,像在逗猫。
“呋呋呋,我可不懂什么是爱。”
契不生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只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耳边有海风掠过,凉凉的。不时会有几只海鸥从视野中飞过,或是在头顶盘旋。
契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起身打算去外面找拉奥G他们打牌。
门快关上时,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契听得不大真切。
“但你可以教我。”
……
远处隐隐约约想起的炮火声把契一下子给拉回现实。
她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已经能闻到硝烟的味道了。心底那种预感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战争就快要开始了。
契放下手中修剪好残枝的花,她看向身旁的阿心和阿云,心里默默打着盘算。
契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生命卡,撕成两块递给她们二人:“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话…”
“地下船坞一号码头里,有一艘白色的小型帆船。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替我守好它。”
话毕,阿云和阿心面面相觑,她们有些疑惑地问:“可是王妃,可是战斗的话,家族那边…”
契摇摇头,打断了她们的话:“不,我要你们绝对听从命令。”
“你们两个需要做的,就是守好那艘船。”
……
事不宜迟,待两人离开之后,契匆匆回到宫殿中。
手指摩挲着抽屉里的那双匕首,脑子此时此刻有些混乱,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莫名的害怕。
在从前那个世界,她是个很懦弱、胆怯的人。包括刚来到这个世界后的那段时间,她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直到遇见了多弗朗明哥。
契最初觉得他是个多么可恶的人啊,总爱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还经常制定一些变态强度的训练。
但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契才慢慢变得不那么害怕挫折和困难,变得勇敢和坚强。
视线又重新聚焦回匕首上,契不再犹豫,紧紧握住它,打开窗户纵身一跃,然后稳稳地落到王宫第三层的平台上。
契开始奔跑,她能看见城镇中的纷乱,能听见竞技场附近不时发出的巨响。
正出神时,面前的石头地面突然高高隆起,契及时刹车才堪堪没有撞上。
琵卡尖锐而极具特色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他此刻与地面融为一体,完全巨大岩石化的形态。
契回过神来,问他:“啊…琵卡,多弗呢?”
琵卡张开手掌放在她面前,契了然,于是立刻跳了上去。她忍不住轻轻摸了摸,果然很坚硬呢。
“少主在最顶层。”
琵卡站了起来,几乎要和整个高地王宫一样高了,他双手捧着契,小心翼翼地将她托举到顶层的外墙处。
契发动月步,踩了一下空气,很轻盈的便跃了过去。
她朝琵卡点头道谢,看着他又迅速融进石头里消失在了视野里。
……
一片粉红色羽毛飘落在脚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契听见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呋呋呋,怎么来了?”
契转过身,迎上他直白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说:“嫌我给你添麻烦?”
多弗朗明哥朝她笑,笑得阴险又欠揍:“没,这种小麻烦,你乖乖呆在房间里睡一觉起来我就解决了啊…呋呋呋。”
契一把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懒得理睬他的话。
她站上城堡的边缘,俯视着下面的混沌。
好像闻到了一场杀戮风暴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