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疫情对不同行业就业的异质性影响

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对就业的影响是具有行业性的，并不是对国民经济各个部门都有显著的影响。面对此次疫情的冲击，第一产业的抗风险能力较强，特别是通过与电商行业的合作拓展经营渠道，可以在疫情防控期间有效地保障相关从业者正常的生产生活。而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则会不同程度地遭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冲击，特别是在就业领域。

结合前两部分的分析可以发现在本次疫情防控期间，第二产业面临的劳动力供给问题要远远大于劳动需求的缩减问题。如图1-1所示，考虑在完全竞争市场下，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暴发，其中D和S分别表示劳动需求曲线和劳动供给曲线，E代表就业人数，W代表工资，角标0代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暴发前，角标1代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暴发后。我们看到，本次疫情的暴发，使得制造业劳动力供给大规模下降，且幅度会大于劳动力需求的缩减水平，并最终导致就业减少，工资上涨。模型分析的结果与第二部分介绍的疫情下的就业现状基本一致。

图1-1　制造业劳动力市场

而第三产业中的旅游业及相关的客运交通业、餐饮业、酒店住宿业受此次疫情影响最为严重。这些行业的从业者主要服务于流动人群，而他们本身也多是流动人口。疫情暴发后，仅2020年春节期间，中国旅游业停摆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就在5 000亿元左右[6]，国内酒店入住率降至10%～20%[7]。餐饮业也遭遇寒冬，例如，餐饮连锁店西贝2020年春节期间的营业额同比下降了87%[8]。旅游业及相关行业的就业规模也将面临大幅下降的风险（如图1-2所示）。

图1-2　旅游业及相关行业劳动力市场

在本章的最后，我们认为还有三点值得关注的地方：

第一，就业数量不等同于就业质量。本书的主题是就业保障，对于劳动者而言，其含义不仅在于保住就业岗位，而且在于劳动质量和个体技能的提升。我们在第八章特别强调劳动者的全面提升的意义就在于此。

第二，就业市场运行是动态变化的。正如我们在第二部分结尾所说的，随着疫情的控制和工资上涨的吸引，劳动力供给问题将会得到改善，劳动力供给曲线会向右移动。当劳动者的生活水平提高时，劳动者也会增加消费，进而促进企业扩大产能，增加对劳动力的需求（当然也可能是对自动工业机器人的需求）。总之，本章第三部分不是要刻画一个经济体的运行状态，而是要表达我们关于疫情对就业负向冲击的看法和担忧。虽然实际的经济并不一定如图中所表示的那样发展，但是这并不代表劳动力供给和需求曲线没有意义。它高度抽象了就业决定机制，也很好地传递了本书要表达的想法。

第三，本章第三部分并没有涉及有关工作时数变化所引起的劳动力供给变化的内容，这确实是模型的弊端。如果读者希望引入工时的讨论，推荐阅读增长模型（growth model）领域的文献。

---

注释

[1]线上买菜，电商开足马力保供应．［2020-02-23］．http：／／www．banyuetan．org／ywdt／detail／20200220／10002000331376815 82133167926115155＿1．html．

[2]复工复产取得积极进展稳就业打出组合拳．［2020-02-22］．http：／／www．gov．cn／xinwen／2020-02／20／content＿5481077．htm．

[3]复工面临“招工难”，山东实招频出．［2020-02-21］．http：／／www．lm．gov．cn／c／2020-02-19／150577．shtml．

[4]广东：积极为企业复产提供劳动力供给．［2020-02-21］．http：／／www．chinajob．gov．cn／c／2020-02-13／149956．shtml．

[5]58同城薪资数据显示：春节后技术类岗位薪资涨幅明显配送岗位薪资上涨快．［2020-02-24］．http：／／industry．people．com．cn／n1／2020／0219／c415803-31595247．html．

[6]刘锋：疫情之下中国旅游业何去何从？．［2020-02-18］．https：／／cn．chinadaily．com．cn／a／202002／05／WS5e3a8ca3a3107bb6b579 d640．html．

[7]酒店业助力返程返岗机构预测疫情结束后个人旅游需求将出现报复性反弹．［2020-02-21］．http：／／finance．china．com．cn／news／20200219／5198148．shtml．

[8]西贝“扛不住了”？疫情之下餐饮企业的闯关大考．［2020-02-23］．http：／／society．people．com．cn／n1／2020／0210／c1008-315804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