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小姜捕快。”
“蒋捕头。”
有时候长的好看也有优待,蒋赤的圈子里的人很不待见李鸠和卫静羽,但是碰见姜云和王小蕤总是乐乐呵呵的捧着拳,道一声:“小姜捕快。”
姜云行过,便听到身后三声闷哼。
只是笑笑,也不怎么在意,入了府衙,楚慕之已坐在堂中捧读圣贤书,见李鸠二人回来,捧手道:“辛苦了。”
姜云曾抽空瞥过一眼“圣贤书”,皆是以圣人角度所撰,赞扬圣贤气度,若是“圣人”也有神像,恐怕气运当是天下顶尖的。
李鸠激灵一下,忙道:“别,大老爷。别这么客气,”
他总是在私下抱怨,新府令哪都好,就是太客气,总感觉是算计什么。
姜云笑着摇头,走到王小蕤旁坐好,周围飘荡一股清新茶香,她也不见外,提手在茶罐中捏起一些细碎茶叶,冲在碗中,一口抿下,再全盘吐出,“这玩意儿咋这么苦?”
“苦茶去火,需要品。”王小蕤眯着眼睛,掩着笑意,如是道。
行吧……
将手中茶碗倒了干净,捏了一粒茶叶,置于碗底,开水冲泡,轻抿一口,“清香淡雅,果然不错。”
“牛嚼牡丹。”
王小蕤连眼睛都懒得抬,如是评价。
慢吞吞的品完茶水,向楚慕之捧手,“府令,我等前去巡街了。”
楚慕之将书卷放下,稳声,“路上小心,辛苦了。”
“没想到到了府衙还是没逃过巡街的命运……”
“你快知足吧,要不是王大人抬了你一手,你这糙汉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讨饭吃。”
李鸠白了卫静羽一眼。
“你说,楚大人这么客气对待咱们,是图的什么?”
“你这莽汉,又懂得什么?”
此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过,见到几人身影,忙凑上前来,“官爷,救命,救命啊!”
卫静羽见此,忙上前一步,扶着腰刀,昂首挺胸,“可是遇见什么事情了,你且慢慢说来,本官自为你做主!”
那小厮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道:“有人吃霸王餐,吃饭不给钱,官爷,官爷可要为我做主啊!”
卫静羽引刀彷徨,颇有几分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这点小事你喊什么救命?!”
小厮忙的自我掌嘴,“小的嘴里也没个把门的,见着官爷威武,便顺口说出来了,官爷恕罪,官爷恕罪。”
三两句话把卫静羽哄开心了,便跟着一同前往。
“无脑。”李鸠在后面小声骂着。
“莽汉,”姜云随着附和。
“有趣。”王小蕤笑着评价。
小厮将四人引到了云烟楼,入门便光明正大的摆着一尊逍遥玄女像,呜,不对,应叫自在玄女。
此时正要到晌午,吃饭的人很多,此时都守在桌前用筷子小口小口的夹着菜,眺望一楼的热闹。
方桌之上摆满吃了一半还未收拾的盘子,男子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前,言辞嚣张,“怎得,我说我已经交过钱了,没人信我,要借着官府吓唬我?官爷啊,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这是黑店,黑店!看着我为人老实,这是往死里欺负啊!”
几人去处理问题,姜云则是在楼中随意的走着,挪步到玄女像前,将黑光探入,扑了个空。
果然,逍遥玄女的神像也走出来了。
逍遥玄女信众明显不如水神庙多,他们是怎得将在百年时间,还是真盗了逍遥玄女的道统?
就像这样割自在玄女的韭菜一般?
姜云绕了一圈,觉得无聊,便又凑到前面去,男子横在桌前,伸手指着一个小姑娘,厉声喝道:“对,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上的菜,我把钱也就交给她了!我第一次来斗牛城,不知道城里规矩,以为这里是收钱,想不到是这小厮贪了我的金银!”
少女衣衫质朴,头上扎着两个丸子头,脸蛋红扑扑得,胸膛间鼓鼓囔囔,能看出是个粗糙的玩偶形状。
此时收着怒火,压抑道:“你说谎!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
“你们信我还是信这个小丫头!这小丫头贪图金银,收了我的钱不给店里,反过来污蔑我!”
男子其他说的对不对,姜云不知道,但是这家店真是家黑店啊,若是人少些,你早被扬了,洋洋得意什么呢?
此时趁着人多,下手不方便,倒是能耍一会儿无赖。
姜云又听了一会,基本上就是凑合看热闹的七嘴八舌的将事情再说一遍。
男子吃完饭,直接向外走,被小二拦住,要收饭钱,却告诉已经给了跑堂,叫来跑堂对峙,自然各不承认,吵闹了起来。
李鸠两人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在小声交谈。
“该信哪个?”
“不如将他带回府衙?”
“不行,不行,蒋赤那些人看老子不顺眼,若是办不利落,闹到楚大人面前,不是平白吃了挂落?”
“那你倒是给个章法,再拖下去,才是真要吃挂落!”
“王大人?”
王小蕤耸肩,“你们叫我打个妖邪我绝不推辞,这事情不是我的强项。”
三人明显业务不精,若换个稍微熟练点的,也不会让男子在人前嚣张至此,先想办法降低影响,之后慢慢炮制。
姜云问道:“你们信云烟楼还是信那个汉子?”
“当然是信云烟楼,明眼的都看得出啦,那家伙就是来吃霸王餐的,但他就是一口咬死给了饭钱,又找不上头绪,只能看着他在那里撒泼!”
“你们这样……”
“这,不好吧?”李鸠皱着眉头,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他就是来撒泼的,就是闹到官府,他闷着头按这一套来,也得动刑,只是动手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些,别弄到醒目处。”
姜云给他们细细说了些,莫不是还当法治社会,还要讲究证据那一套呢?
只要他咬死了,你无论如何寻不出证据,用言辞去诈倒也可以,但若是咬死了反悔了,记错了,也平生麻烦。
听小厮对姜云等人的称呼就明白,官爷!
两人任职少了,没摆正态度,被个泼皮一搅和,便失了分寸,他敢和当官的大声说话?谁给他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