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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终定乾坤,名噪豫州

漳郡郡城-王家大宅。

王淼从大兄王源接过一张纸条,看完怔怔道;“陵儿解元,聪儿二十八?”

明亮的灯光下,王源面无表情点点头。

该惊讶的,他已经在三弟过来前惊讶过了。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

“不必质疑,如今州试榜单公布,全豫州都已经知道了结果,家族多方求证,已经断定此事为真,”说到此间,王源语气顿了一下,面带不忍看了自家三弟一眼,从袖口再次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

“这是马陵小子派人快马送回来的。

信中说;聪儿与贡院咳血,强撑着答完考卷便昏迷不醒,还是贡院派士兵把聪儿送回酒楼。聪儿昏迷,需要在汴梁多待几日,待放榜再回返家中。”

王淼此时,脸上已然没了平日半分荡荡不羁,飘洒自然,他紧紧抿嘴,从大兄手里接过信,低头快速浏览。

半晌,信从其指尖滑落……

王淼猛然抬起头,直愣愣望向自家大兄,语气颤颤,带着恳求问道;

“可有缓和之法??聪儿乃是二哥遗腹子,二房独苗,便是屈居辅臣,保住性命也行!”

王源起身,走到王淼面前,拉着他坐到对面椅子上,扼腕叹息;“为兄岂能没想过?只可惜……哎!……”

抬起头,紧紧盯着王淼,满脸严肃道;“潜龙之争,不胜则死,乃是定数。我等作为王氏当家人,便是剜去心头肉,为了王家大业,也只能咬牙忍着。”

王淼沉默良久,猛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大兄放心,为了我王家更进一步,便是我等自己下阴曹尚不姑息,弟不会意气而为的。

聪儿,聪儿他……为了家族,亦不能抽身幸免!”

说完,王淼已然走出房门。

他望了眼漆黑如墨的夜空,忽然,双膝一软,泰山般的身子轰然跪地不起!

“二哥,您的交代,老三要食言啦!聪儿,聪儿,弟护不住啦!…呜呜……啊!!!”

金丹真人发出的凄厉咆哮,震得夜空中的乌云崩散一空,鸟兽静寂。

磅礴灵气裹挟着声波,在寂灵的郡城上空不停激荡!

全城之人,此刻均被震撼住,目光惊疑不定望向黑夜中王宅所在方向。

不知出了何变故?竟让一位王家金丹天人,发出如此悲戚之音。

唰!唰!唰!

黑夜中,一道道流光急速朝王家大宅奔来,欲查看情况。

书房内,王源看着门口蜷缩抽泣的三弟,一滴浊泪从眼角落下。

王源出门,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两下三弟的肩膀。旋即,抬眼,望着流星一般聚集过来的漳郡高手及各路神明,面色重新变得严肃,泰然。

下一刻,王源那浑厚,且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快速传遍漳郡每个角落;

“王家无事,诸位且退!”

一言出,已经掠到王家附近的流光齐齐停住身形。

众人阴晴不定望向王家上空,正含笑向他们抱拳的王氏兄弟,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最终,纷纷转身离开。

王家的变故,自然会在漳郡掀起一番波澜,不过,王源却不在意。

有他兄弟坐镇,二祖辅助,在这漳郡内,还翻不了天。

如今,比起这场小风波,更让人忧心的是,等王陵和王聪回来后,怕是整个家族下一辈的培养,需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需要提前和族内之人通气,凝聚共识。

“三弟,你修为许久不见精进,却是到了瓶颈。太行别院许久无人居住,不若你带人过去打算一番,暂居闭关一月,或有心得。”

打发了‘客人’,王家兄弟重新落到他所居的小院子内,王源第一时间,认真提出一番建议!

王淼脸上表情一滞,当即要反驳!当他和大兄那坚定的眸子对视在一起后,不知为何,忽然没了争辩的勇气。

低头,抱拳,瓮声应道;

“遵家主之命!”

“唉……!花非花,果归果,无花根下结因果。”

“不愧是门阀大家,不愧是天下名仕,王右勃,你的箴言竟如此快速应验?这因果积了十余年,终于到了要还的地步。”

王淼离开后,王源怔怔站立在院中良久,才转身迈步,走出后宅,往道哥阁方向走去。

“噗呲~”

推开木门,在黑暗房间待了片刻,王源从指尖甩出一朵火苗。

瞬间,祠堂里的蜡烛一根接一根被点亮。

王源神色萧索,望着面前供桌后方的一片牌位,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良久后,他苦涩一笑,上前捻起三炷香点燃,走到王聪之父‘王润’的牌位前,沉声道;

“二弟,聪儿的事已经定了,为了家族,不得不为,你且体谅!”

说完,恭敬拜了拜!

不顾祠堂内寒气乍起,面无表情,把三炷香重重扎在牌位前的香炉内。

青烟袅袅,也黑夜中飘成三条直线……!

出门后,王源听着隐隐传来的笙萧琴瑟之声,经过几道回廊。

他极目望去,只见祠堂旁边,道阁楼顶,一身水蓝色道袍的三弟,正静静窝坐在那里鼓吹一曲凄凉的洞箫。

“轮回曲,离别意,今宵黄泉染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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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中。

放榜结束次日,王陵便和王聪,郑燮,荀休一起提着礼品上门,拜见了此次州试的主考官岳泰,以及几位同考。

期间,作为今科解元的他,自然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

无论是岳泰亦或是其余考官,都对他表现出相当的重视,态度尤为亲切!

相比较而言,榜单第十一位的荀休,第十八位的郑燮,以及第二十八位的王聪,只被循例召见,略作勉励一番便被遣退出去。

哦!?周泰未曾上榜,放榜过后,灰溜溜离开了汴梁城,王陵和几位好友,把其送到城南十里凉亭,依依作别。

第三日,主考官,豫州牧岳泰,在集贤馆亲自组织举办鹿鸣宴,合唱鹿鸣曲。

凡是上榜,且在汴梁逗留的士子们,悉数参加。

王陵这个新晋解元公,又在宴会上出了把风头。

此次过后,王陵感觉,随着这届考生归乡,他的才名也会在豫州之地快速传开。

莫小看名望,其有时候的作用,比实力还要来得惊人。想当初,在洪都楚弦馆内,王右勃替他扬名,便招来在场不少人的妒忌,可见一斑。

如今,他名头即将在豫州上层各家传来,带来的蝴蝶效应,更是惊人的。

旁的不说,单单将来起事,攻城略地之际,便能更好招揽群贤;甚至让敌人纳头就掰,轻易取城。

这些,单单凭借武力,却是办不到的。

并且,除了名望眼见要快速增长外,王陵还发现,随着这次州试决出胜负,奠定王氏‘真龙’之名。

他身边这位十七弟,似乎变得十分畏惧自己!

不但没了半分当初淡然,智珠在握的样子,对自己的吩咐,亦没有任何抵抗。

而他自己呢?似乎也开始不自觉占据主动,遇事不再和对方商议,而是理所应当直接决定。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显得那么的天经地义。

“气运升落之影响,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