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崩塌又如何,我斩妖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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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巡山人

拜夏昭所赐,今夜的如意楼早早就关了门。

引星阁内,提出结束宴会的江夜仍然端坐主位,闭目养神。

在他身旁,是满面愁容的卢升。

另一旁则是薛豹,无视着江夜的斜视,动作颇为豪迈地吃着饭桌上的剩菜。

狼吞虎咽吃下几口还未咽下,薛豹便迫不及待张口讲话。

“师兄,今日你这个手下可是打了我们所有人的脸啊。”

卢升听到薛豹先行发难,圆脸上的嫌弃之情更甚。

“师弟,你怎么不说是你那些酒囊饭袋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利索?”

“自打我离了武馆,把这大师兄的位子让给你,就把这义武堂祸害成这样了?”

薛豹闻言震怒,将手中玉箸摔得稀碎。

“我可是派了心腹去余济堂,你呢?”

“我问你,为何从大青岭里回来的是这小子?赵拓呢?”

卢升气极反笑,拍案而起。

“若问起这赵拓,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今日请我前来,好师弟,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

“不就是害怕我去截杀赵拓,毁了你的春秋大业吗?”

“将我置于末席,不过是想折损我的威风。你个连旸昌府都未曾去过的乡巴佬,还想和我玩心眼?”

卢升说出一个字,薛豹的脸色便涨红几分,就待薛豹同样要拍案而起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夜开口了。

“行了,师兄弟之间哪来这么多废话,都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卢老弟,你确实是错怪薛老弟了。今日请你前来,还是老夫向他提起,让你们兄弟二人叙叙旧情。”

“你扯到赵拓身上,可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卢升双眼微凝,嘴角涌起一丝冷笑。

他将两手放到桌下,狠狠握住雕工精美的椅子扶手,心中似有滔天怒意。

“江老板,我依着你们的话,把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不知你们,还有何贵干?”

江夜叹息一口,伸出年迈发抖的双手去取酒壶,薛豹见状连忙双手递上。

酒壶入手,江夜稳稳地给卢升满上一杯。

“卢老弟,先前那小子所言,依你看来,真假几何?”

卢升面色稍有缓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九一分。”

“九分假?”

“九分真!”

“这大青岭里什么妖魔鬼怪没有?一个疯癫邪修杀了灵差,平日里喜欢穿点红衣裳,有什么新鲜的?”

卢升干脆闭眼,细咂摸嘴中的酒香,心中暗暗思忖。

“好酒啊,好酒,就是不知道还能喝上几回呢?”

想罢,他睁眼看向薛豹和江夜。

“我知道赵拓死了坏了你们接下来的计划,可你们要做的不是早就做成了吗?”

“那商道如约被封锁了半个月,你们要的一切我都帮你们做成了。”

“只不过是结尾潦草了些,还不至于这般忧愁模样。”

江夜深呼吸一口,轻轻叹气。

如卢升所言,商道封死的半个多月,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今日发生的一切本只是为了为后续铺路,只是这意外频出让他多有不祥之感。

他是个商人,甚至是一个赚了许多钱的商人,但终究是做了一笔赔钱买卖。

让自己赔了钱的人是那个毛头小子,最终受益的是原本要出局的卢升。

既然已经赔钱,那只能将损失最小化。

让这卢升接着当他的灵差班头,让那个毛头小子彻底消失。

“如卢老弟所言罢,这灵差班果然不是我等能染指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穿上身灵差服就敢在老夫面前闹事。”

“道盟中人的傲慢一如既往啊。”

“老夫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卢老弟啊,这个毛头小子就麻烦你处理了,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卢升心满意足,拿起酒壶给江夜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这小子既然喜欢出风头,那便让他出个够。”

“最近好不容易不必派人去大青岭巡山,出了这等惨案,又得派人去了。”

“让他满怀着清阳县百姓的希望,去大青岭巡山吧,毕竟赵拓还是死得不明不白呢。”

“赵拓为了救他英勇牺牲,他去给救命恩人查明死因,听起来多么顺耳。”

“待到他意外丧命,再传出去是他见到前辈牺牲惨状,早已有了失心疯,引颈自裁,这听来又多么惋惜。”

“自此,一段佳话……”

两人稍一碰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卢升饮酒之余,瞥了眼薛豹,却见他怒目圆睁,将自己的手指攥得发白。

江夜沉吟片刻。

“记得一定要让意外发生……”

“薛老弟,你开分馆的计划就先暂且搁置吧。”

……

济灵司中,夏昭已经将卢升的身世了解清楚。

他到县衙做灵差是有人安排,至于是何人的手笔,夏昭尚且未知。

不过从这可以知晓的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指使。

卢升安排自己去大青岭有人指使,赵拓对自己动手时说的话也表明有人指使。

夏昭不好再过多追问,起身向杨正拜别。

“多谢杨老告知这些,我若再有那红衣邪修的消息,定当相告。”

说罢,夏昭便转身出门,离开了济灵司。

如今这扑朔迷离的局面已经有了些眉目,他要早做些打算了。

夏昭刚刚合上济灵司的两扇老旧木门,杨正的房间中一个偏门打开,桑乐缓缓走出。

“师父,此人讲的算是实情?”

杨正将一杯冷茶泼到地上,桑乐接过一壶开水。

“真真假假又能如何呢?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不然老夫从王都被下放到旸昌府,又请愿从旸昌府调到清阳县。”

“数十载的光阴轮转,总能碰到个赤诚之人吧。”

“前人不是,来了卢升,卢升不是,这便又有个夏昭,”

“天下之苦,天下自有人解。”

“自打天门塌了,天下便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桑乐重新泡好一壶茶水,给杨正倒上,立在一旁等候。

“他有这个胆子敢和那些人叫板,便已然说明他和寻常人的不同。”

“其中真假,不必细究。”

杨正讲完,看了眼细细回味的桑乐,再度开口。

“你是符修,与他们还有所不同。”

“丹修、符修,好过他们打打杀杀,至少能多活些日子。”

“今后夏昭若有所求,尽量帮上一把。”

“不过是非还是要分清楚,不要和为师一样,为那些爱闯祸之人制符,深受牵连。”

桑乐静静听着,待到杨正讲完闭目时,才将手中的开水壶放下,倒着走出房门。

“自有后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