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生不如死
苏岚景挂断电话,扭了扭僵硬的脖颈,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光芒刺得他睁不开。
苏岚景闭上双眼,静静等待凌容回来。
恍惚间,他感觉眼皮上阳光照射的暖暖的温度没有了,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箱子里,周遭冰冷粘腻。
苏岚景睁眼,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他呐呐出声,阳光,灯台,甚至是碘伏的气味都没有了。
“阿容!阿容!”对于这离奇的现象,苏岚景拼命的喊着凌容的名字,妄想她出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恍惚间他甚至以为在梦中。
他瞎了?
苏岚景咬着牙,试探性摸了摸周围,空气,凉意,他的手越来越冰。
忽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是你吗,阿容。”
苏岚景激动道,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内心咯噔,他咬咬牙,张开双腿拼命的往前冲。
“啊!”
身后有人朝他狠狠踢了一脚,那劲极大,苏岚景像一块石头在地上滚了几圈。
“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啊啊啊!”
那人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她一只脚踩在苏岚景的背上,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撇。
在这片蒙住了视觉的黑暗里,苏岚景清晰的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与之伴随的极大痛苦令他面容瞬间扭曲。
他呲牙咧嘴的尖叫着,疯狂蠕动身体,可身后那人的力气如钢筋凝土。
左臂的骨骼已经碎了,紧接着,右臂,右腿,左腿。
一一被那人碾碎。
疼痛如滔天浪涌,苏岚景甚至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口吐白沫,双眼溃散,甚至想早点结束生命好结束这场凌迟。
他被人用脚翻了个身,口中气喘息微弱,就在苏岚景以为就这么结束时。
那人懒散得分开他不堪重负的双腿,往中间一站。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苏岚景似乎意识到那人已经抬起了一条腿,往他的跨间……
“不不不要……!!!”
*
医院的消毒水味浓郁,凌六白睁着死鱼眼,虚弱的躺在等候椅上,她霸占了一行椅子,没有空位,花灼只能靠墙站着。
“四肢粉碎性骨折,生*器也碾成一坨肉泥了,苏岚景这是不死也废。”
花灼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是学上谢卿礼了。”
曾经谢卿礼因为长的好看,时不时有男人来骚扰她。
曦和之邦创始人之一,伟大的阴阳术祖师爷,并没有采取措施送他们去死,而是一边辱骂,一边踩爆了他们的**。
还顺脚解决了骚扰凌六白的男人们。
“……握饿了。”
凌六白有些口齿不清,她这具身体每次用劲后,都快脆成虾皮了。
她目前缺的,一是补充灵气,二是身体成长所需要的营养。
花灼侧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往空气里挥了挥。
一碗暖胃的海鲜粥就出现在他手心。
凌六白莫名感到羡慕。
真方便啊,想去哪去哪,想拿什么,手一伸就来了。
虽然她灵力充沛时也可以,不过没有花灼的空间术这么便捷就对了。
“需要我喂你吗?”
他这么说着,身体却已经半蹲在女孩跟前,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凌六白是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了,她张嘴,人机一般的喝下一整碗海鲜粥。
响指一打,碗消失了,与之而来的是一片薄薄的布帛——
是用来擦嘴的。
花灼以前就喜欢随身带着上百条绣帕,吃完饭喝完茶都要擦嘴,一次用一条,用完即丢。
用谢卿礼的话就是脑子有病,宁愿买价格高昂的女子用品,也不肯把钱花在住宿吃食上。
关键是花灼太奢侈了,一张值千金的布帛用完一次后说扔就扔。
当时凌六白觉得无所谓,现在想想若是把谢知礼给的黑卡里面的钱全用来买贵重好看的布……
那还是太可不必了。
“……不用擦,我没这习惯。”
凌六白舔着唇,轻轻摇头。
她还得缓缓,暂时不太想动弹。
“难得碰上阿白吃瘪的时候,我当然得借此机会好好•服侍一下你。”
“不然怎么对不起你之前对我做的事呢。”
凌六白∶“……”
花灼扬起的笑容弧度更大了,甚至称得上是灿烂。
他不由分说得替凌六白抹掉唇角的润泽,天蚕丝制成的布帛细腻柔软,指尖隔着薄薄一片,少女的唇暖烘烘的,又有点q弹。
花灼手微顿,眼眸低垂,擦完后没有立即停手,他微不可察的隔着布帛,朝那唇瓣挤压下一点弧度。
“好了……”他的声音含带哑意,手一挥,布帛消失不见。
“凌玖七的手术至少还要几个小时,在这之前,先把你身上那套衣服换了吧。”
“……”
“不说话也不行,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们到医院时,已经有5个护士来问你是不是伤员了,需不需要送急诊。”
凌六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她身上这套染血的校服上扫过。
血渍完美的融入校服布料,勾勒出大片大片的扎眼红色——
都是苏岚景的血。
这么一看,她确实很像放学路上被车撞成血流成河的高中生,再配上她到医院时有气无力的模样,跟进ICU的凌玖七没什么两样。
凌六白∶她想睡觉。
*
高档服装店内
凌六白受某人诱导下,终是换上了一套朴实无华的黑色运动衫和运动裤。
两手拿满各种精美裙子的花灼∶“……”
“不愧是阿白,眼光犀利,我在我店里从未见过的衣服都被你找到了。”
凌六白挪开眼,打了个哈欠,有史以来她一直穿男装的,以黑白素色为主。
这样打架方便,又不容易脏。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凌六白从贵宾沙发上爬起。
“怎么,你终于要改变自己的审美了?”花灼把手上衣服递给营业员,转头轻笑道。
“不是。”
凌六白摇头,表情严肃。
“我地忘记扫了。”
花灼∶“……”
看来她今天只能拿100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