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噬魂蛊
潮水退去的滩涂上泛着诡异的磷光，苏璃的银针在萧煜腕间颤出细微的嗡鸣。显微术的光圈收缩又扩张，她看清那些淡金色血珠里游动的青铜色纳米虫——这是药王谷最新研制的噬魂蛊。
“别用剑气。“她按住萧煜试图结印的手，青霉素灵焰顺着针尖灼烧他尺神经，“这些蛊虫以雪松灵气为食。“
萧煜的喉结动了动，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袖口。昨夜替她挡下的腐蚀液在衣襟灼出蝶形破口，此刻正漏进几缕咸涩的海风：“苏大夫的噬菌体，倒是比玄天宗的...“
“闭嘴。“她剪断缝合线，发梢扫过他结痂的锁骨，“再乱动就让阿竹给你灌黄连汤。“
礁石后传来柳如烟的嗤笑。狐尾卷着烤鱿鱼晃过来，剑穗铃铛叮咚作响：“阿竹说黄连汤治相思病最管用。“九尾幼崽突然窜上她肩头，第七尾炸成绒球，冲着海面发出预警的低吼。
三百艘骨舟从晨雾中显形，船头青铜鼎蒸腾着猩红蛊雾。程昱的投影立在浪尖，脖颈后的黑痣裂开第三只眼：“小苏，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婚礼殿堂——“
海底升起青铜宫殿的虚影，DNA链缠绕的穹顶下，三百个培养舱悬浮如星子。每个舱内都是苏璃与萧煜的基因融合体，心口插着霜天剑与手术刀的仿品。
“疯子。“苏璃的银针引动灵焰，在沙滩灼出灭菌结界，“柳姑娘，东南巽位有处气穴。“
萧煜的霜天剑突然归鞘。他扯下半幅染血的衣襟，快速包扎她手臂的擦伤：“跟紧我。“剑气凝成冰桥的刹那，阿竹的翡翠灵力催动藤蔓缠住众人腰身。
蛊雾撞上结界的瞬间，苏璃嗅到熟悉的福尔马林味。程昱的真身从培养舱走出，胸腔嵌着块跳动的人工心脏：“多完美的祭品...“他指尖划过舱体表面，苏璃前世的入职照在液晶屏闪烁，“从你入职体检那刻起，永生炉就开始...“
霜天剑贯穿舱体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萧煜的白衣在蛊雾中染成淡金，剑气却精准避开她的方位：“西南离宫七步，劳烦姑娘破阵！“
苏璃的银针引着灵焰刺入青铜地砖，青霉素顺着基因锁纹路逆流。整座宫殿突然活过来，墙壁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每只手掌都攥着染血的产钳。
“小心！“萧煜揽住她腰身旋身，剑气绞碎三把袭来的手术刀。克隆体从培养舱跌落，心口的仿品霜天剑泛着幽蓝寒光。
柳如烟的狐尾剑劈开通风管道：“阿竹找到主控室了！“九尾幼崽的第七尾炸开青光，翡翠灵力在基因链间铺成通路。
主控室的量子计算机正在演算时空坐标，屏幕上的苏璃穿着白大褂在手术室奔走。萧煜的剑气冻住操作台，霜天剑却停在半空——显示屏角落闪过他七岁结丹的画面。
“他们在复刻我们的因果...“苏璃的显微术穿透防火墙，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交汇点，“每个世界都有药王谷的分部。“
程昱的克隆体突然从通风管钻出，人工心脏泵出青铜液体：“你以为逃得掉？“他扯开白大褂，肋间插满输液管，“你的每滴血都在为永生炉...“
青霉素灵焰炸开青金光晕，苏璃的手术刀精准切断主电源。备用能源启动的刹那，萧煜的霜天剑刺入量子核心，剑气顺着电缆烧毁所有数据。
宫殿崩塌的轰鸣中，萧煜突然握住她的手。雪松灵气与青霉素灵焰交融成茧，将众人传送到荒岛沙滩。阿竹的蘑菇云在远处炸响，翡翠灵力暂时隔绝了追踪。
“你的心跳快了三分。“苏璃的银针抵住他手腕，“蛊虫在吞噬肾上腺素。“
萧煜的指尖拂过她颈后凤翎纹：“是往生阵的反噬。“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的并蒂莲咒纹泛着黑气，“双生咒的代价...“
九尾幼崽的尾巴突然扫过咒纹，青光中映出昨夜画面——苏璃为护他被蛊虫咬伤时，咒纹自发吸收了毒素。柳如烟的白发绞碎最后一只追踪蛊，狐尾剑挑起半块芯片：“涂山氏的古籍记载，双生咒可转嫁伤害。“
潮水漫过脚背时，苏璃终于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她将噬菌体血清抛给萧煜，转身整理药箱的指节却微微发白。晨光勾勒出他擦拭霜天剑的侧影，剑气在礁石上刻出玄天宗剑诀。
“西北方三十里...“阿竹的六指插入湿沙，“蘑菇说海底有青铜祭坛。“
潜水服摩擦声惊飞了信天翁。苏璃调整着氧气面罩，忽然被萧煜握住手腕：“玄天宗的龟息诀，比这个管用。“他指尖的雪松灵气注入她经脉，肺泡的灼痛感骤然消散。
海底祭坛布满青铜血管，跳动的核心嵌着块CT胶片。苏璃的显微术穿透胶卷，看见自己前世最后一次查房的画面——病床上的产妇突然睁眼，掌心浮现霜天剑纹。
“原来那时你就...“她的银针突然被萧煜按住。
“剑气失控穿越时空，非萧某所愿。“他震碎祭坛表面的青铜菌膜，“但若重来一次...“霜天剑刺入核心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苏璃看见七岁的萧煜在寒潭练剑，剑气劈开现世产房的无影灯；看见程昱在基因实验室调试培养舱，将她的血液样本注入克隆体；看见昨夜蛊雾中萧煜刻意偏移的剑气，为她留出的安全死角。
“小心！“萧煜的剑气卷着她后撤，祭坛核心迸发的青铜液凝成程昱的脸。人工心脏泵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无数纳米蛊虫：“你以为毁掉主控室就结束了？每个克隆体都是新的...“
青霉素灵焰顺着霜天剑烧穿人工心脏，苏璃的银针精准刺入程昱的第三只眼。克隆体在火中扭曲成灰烬时，她忽然被萧煜拉进怀里。雪松香盖过海腥味，他的剑气在两人周身织成最后的屏障。
荒岛在爆炸冲击波中四分五裂。九尾幼崽的第七尾展开防护罩，柳如烟的白发缠住昏迷的阿竹。苏璃的银针还扎在萧煜的郄门穴，掌心下的心跳却渐渐微弱。
“双生咒的转嫁有限度...“她撕开他浸血的白衣，显微术下看见纳米蛊在啃噬金丹，“阿竹！准备体外循环！“
翡翠灵力凝成的手术台上，霜天剑横在两人之间。苏璃的青霉素灵焰顺着基因锁纹路逆行，将最后一只蛊虫逼入玉瓶。萧煜的睫毛在晨曦中颤动，剑气无意识地缠上她发梢。
“玄天宗的心法...“他苍白的唇擦过她耳尖，“第七重叫同舟共济。“
柳如烟的白发卷着烤鱼掠过：“阿竹说这叫吊桥效应。“狐尾剑挑起挣扎的鮟鱇鱼，“谈情说爱等上了岸...“
海底突然升起新的青铜巨门，门缝渗出熟悉的福尔马林味。苏璃的基因锁纹路浮空展开，青霉素灵焰在掌心凝成手术刀：“这次，该我们主动出击了。“
萧煜的霜天剑发出清越的嗡鸣，剑气与灵焰在空中交缠成双螺旋。程昱最后的投影在门缝狞笑：“欢迎来到主世界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