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息逆转

林玄的额头第三次撞上传功殿的青砖时，鼻腔里已经浸透了沉水香混着铁锈的味道。他盯着砖缝里干涸的血渍，这是前两次轮回留下的印记——第一次被剑气削去左臂，第二次遭毒针封喉，现在这是第三次。

“林玄，上前领剑诀。“

传功长老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齿轮转动的杂音。林玄的溯光瞳微微发烫，青铜门虚影在右眼浮现。三息预判启动的瞬间，他看见自己递出玉牌的左手将被剑气贯穿，而长老的袖中会射出三根淬毒透骨钉。

第一次轮回的画面闪过脑海：当他试图提醒长老坤位阵眼异常时，那道突如其来的剑气劈碎了验功石；第二次轮回时他改说巽位有异，却被毒针钉死在祖师画像前。

“弟子有一问。“林玄单膝触地，玉牌却故意脱手滑向长老脚边，“为何《青冥剑纲》第三式要逆运足少阳经？“

长老俯身瞬间，林玄的脊柱纹路突然暴起。洪荒魔气灌入双眼，溯光瞳的预判时间硬生生拉长到五息。他看见长老后颈的皮肤在弯腰时绷紧，浮现出类似青铜纹路的接缝。

五息。

玉牌撞到长老皂靴的刹那，林玄的魔气在地面铺开蛛网。青砖缝隙里沉睡的验功石粉末突然悬浮，在两人之间结成星图。

四息。

传功长老的瞳孔变成暗红色，指节发出机簧弹开的脆响。林玄的预判画面突然扭曲，本该射向眉心的毒针转向左肩。

三息。

林玄主动挺肩迎上毒针，洪荒魔气在体内形成漩涡。淬入经脉的剧毒被脊柱纹路吞噬，转化成三倍速的溯光瞳能量。

两息。

长老的剑气如约而至，却在触及林玄胸膛时突然转向。剑气劈碎东墙祖师画像，露出墙体内转动的青铜齿轮组。

最后一息。

林玄的魔气裹挟着验功石粉末，在传功长老后颈凝成光刃。布料撕裂声响起时，他看到了那个让时空凝固的画面——长老后颈皮肤下根本不是血肉，而是精密咬合的青铜齿轮，中央嵌着血玉雕琢的魔龙逆鳞！

“果然是你！“

林玄的暴喝震碎殿内烛台。洪荒魔气化作锁链缠住长老四肢，却听见金属断裂的脆响。长老的头颅突然旋转一百八十度，后颈的机械结构完全暴露，三千青丝竟是连接着脊椎的玄铁锁链。

“第三次轮回才看破，比预计慢了二十七息。“长老的声音变成男女混音，胸腔裂开露出转动的青铜罗盘，“不过足够完成血祭了。“

林玄的足尖刚离地，整座传功殿突然下沉。地面青砖化作流沙，验功石粉末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他的溯光瞳穿透地层，看到十八具青铜棺椁正在升起，每具棺材都刻着失踪弟子的生辰八字。

“戌时三刻到了。“

长老的机械臂插入主棺，棺盖弹开的瞬间，林玄看到了自己的尸体——那是第一次轮回时被斩断左臂的残躯，此刻正被菌丝包裹成琥珀状，心口插着那柄淬毒短刃。

“时间锚点很美味吧？“长老的齿轮眼泛起血光，“每次死亡都会成为血祭的柴薪......“

林玄的脊柱纹路突然刺破皮肤，在空中结成青铜锁链。洪荒魔气与机械齿轮碰撞出暗紫色火花，验功殿的地板开始时空扭曲。当他的手掌按上长老后颈的魔龙逆鳞时，整座青冥山响起齿轮咬合的轰鸣。

九架白骨飞舟撞破云层，每架飞舟的桅杆上都钉着位长老。林玄的溯光瞳看到未来三个时辰的无数可能，最终锁定在血玉魔龙逆鳞的第七枚齿轮上。

“破！“

魔气凝成细针穿透齿轮缝隙，长老的机械身躯突然僵直。林玄趁机扯出那枚刻着“柒“字的青铜齿轮，发现内侧铭文竟是天机阁的星轨密语。

当齿轮被捏碎的刹那，时空突然静止。林玄看到自己的九十九道残影在虚空浮现，每道残影都握着枚带血齿轮。传功长老的机械身躯开始崩解，露出胸腔里跳动的血玉核心——那分明是武神残碑的碎片！

“原来阵眼是活的......“

林玄的魔气裹住血玉核心时，整座青冥山的地脉突然沸腾。他看见九具青铜棺椁里的尸体同时睁眼，每双瞳孔都映出自己捏碎齿轮的画面。当第九具尸体抬起手臂指向他时，戌时三刻的钟声穿透时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