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武

东宫的日常开支由内承运库负责。

午膳的标准，光禄寺和尚膳监都按足了规格，上了20道菜，有烧鹅，糟鲥鱼，鹿筋炮肚，炙鹿脯，黄焖熊掌，海参烩蹄筋等等，分主菜、点心、汤羹三类。

传到朱明这里的每道菜，都已经经宦官以银针验毒，并由尝膳人先行试吃，确认安全后加盖“验讫”木牌。

等两名宦官持长柄银匙、玉筷，夹菜至朱明面前的玉碟中，他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到朱明那规范的宫廷礼仪，史可法不由暗自点点头，看来殿下的记忆，果真恢复了。

不得不说，御厨的水准果然不一般，菜肴的味道，口感都是一绝。

尽管朱明已经尽力克制了，但还是忍不住吃了不少。

没吃完的饭菜一部分赏赐给宫人，其余焚毁或掩埋。

用完午膳后，史可法就急匆匆离开了，朝里朝外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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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府。

廷推结束后，刘孔炤，赵之龙等勋臣都纷纷聚集在了这里。

今天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这突然冒出一个皇太子，将他们大好的局面毁之一旦。

尤其是魏国公徐弘基，因为从城外回来晚了，连廷推的会议都没能参加。

会客的前厅里，所有人都不发一言，气氛压抑。

“你们一个个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不就是一个卢九德吗？把他解决掉不就完了？”

刘孔炤终于坐不住了，满脸烦躁地对着周围的人吼道。

“你说得简单，那卢九德现在落在了韩赞周这个老太监手里，你怎么从他手里把人解决了？”

忻城伯赵之龙冷冷道。

“哼，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们等着吧，卢九德活不过今晚。”

说完，刘孔炤就拂袖离开了。

回到府里，他第一时间把管家找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管家点了点头，立刻匆匆离开。

没过多久，一只鸽子就从伯府里飞出，朝着城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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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朱明在花园里散步消食，突然一阵甲叶碰撞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队披坚执锐的侍卫，从不远处的廊道里巡逻经过。

他心里一动，不由将这队侍卫和之前在史府见过的那队家丁对比了一下。

随即，让小太监把冯可宗叫了过来。

“臣叩见太子殿下！”

冯可宗急匆匆跑过来，对着朱明行礼道。

“现在东宫侍卫是由你负责吧？”

朱明问道。

“禀殿下，的确由臣负责。”

“目前有多少人？”

“300人。”

“带孤去看看。”

“是！”

两人离开东宫，来到了太平门内的小校场。

此时，在校场里，除了正在东宫值守的白班侍卫之外，机动班和夜班的人都被叫到这里了。

两百名侍卫一个个身穿布面甲，光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精悍的气息。

他们都是史可法和韩赞周两人，特意从各军抽调，并且避开了勋臣子弟，挑选了身家清白的精锐士卒组成。

“叩见殿下！”

看见朱明，侍卫们立刻齐声行礼，动作整齐，甲叶的摩擦声和洪亮的声音组合在一起，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

“平身。”

朱明一挥手，在冯可宗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说道：“孤把你们叫过来，只有一件事情，校场演武，让孤看看你们的本事，但注意安全点到为止！”

听到要演武，下面的侍卫眼神顿时就变了。

能够被挑选进东宫当侍卫的人，无一不是军中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佼佼者，自然都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次演武，得到太子的赏识。

演武以个人精技、军阵对拼两部分进行。

首先开始的是个人精技，两百名侍卫分别展示了弓弩步射，马射，长、短兵器对抗的演练。

获得头名的是一个叫陈甲一的汉子，他不但精通骑射，还凭着一手精湛的枪术，夺取了长短兵器对抗的第一。

第二名叫王佐，步射第一，凭着一柄长刀，获得对抗第二名。

第三名叫马六，弓术和兵器只能算中上，但暗器和身法却是一流。

三人算是各有特色。

随后两百人分成两队，开始军阵对抗。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武勇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双拳难敌四手，主要考验的是配合。

但由于两百人都是从不同的部队抽调上来，事前也没有经过演练磨合，所以军阵对抗一接触，就变成了打群架，乱成一团。

看到这一幕，站在朱明身旁的冯可宗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连忙跪下请罪道：“臣领兵无方，请殿下降罪。”

“起来吧，你慌什么？孤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朱明看了冯可宗一眼，淡淡道。

“殿下英明。”

冯可宗看太子的确没有生气，这才小心翼翼站起来。

“让他们也停了吧，再练练，一个月后再重新进行军阵对拼，至于那三个人，就先当个旗总，还有，派人把这个四个人召来应天。”

朱明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冯可宗，上面写着：陈明遇、阎应元、冯厚敦、张煌言四人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介绍。

冯可宗接过纸条，连忙对着朱明的背影行礼，“恭送殿下！”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才转身冲向校场内。

“停，停，都给我停下！”

冯可宗连踢带打，骂骂咧咧地将混战成一团的人分开。

夜幕降临。

锦衣卫诏狱里，两个锦衣卫将一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犯人扔进了牢里，锁上了大门。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除了值班的兄弟，其他人都可以散值了。”

一个百户对着周围的部下挥了挥手，率先走了出去。

当他们刚刚走出诏狱，一阵尖锐的破空声突然打破了寂静的夜色。

没等那些锦衣卫反应过来，就已经有数人闷哼一声中箭倒下了。

“敌袭！”

那名锦衣卫百户连忙抽出腰刀，退进了大门里面。

“快把门关上！”

两名锦衣卫连忙推门，但没等把门关上，就被外面射进来的弩箭射成了马蜂窝。

上百名身穿黑衣的大汉，身形矫健地从夜色中窜出来，手持兵器，朝着大门冲杀了过来。

“兄弟们，随我上！”

眼看关大门已经来不及了，那锦衣卫百户心里一横，也举着刀带着身边的锦衣卫迎了上去。

双方顿时混战成一团。

留守诏狱的锦衣卫人数有限，尽管依靠诏狱地形且打且退，但还是没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就被这一群有备而来的黑衣人斩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