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匪
诏狱中，血腥扑鼻，黑衣人和锦衣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纠缠在一起。
“大当家，里面所有犯人都已经解决了，其中有一个是太监，不过面容被锦衣卫用刑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应该错不了，兄弟们任务完成了，风紧扯呼，回去论功行赏！”
黑衣人快速离开，连地上同伴的尸体他们也一起带走了。
诏狱旁一条漆黑的巷子里，密密麻麻站满了锦衣卫，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道身影从外面闪了进来，单膝跪在了一名五官阴柔的白脸男子面前，“启禀公公，刺客正往三山门方向逃离！”
“继续盯着，找到他们的老巢，不要打草惊蛇！”
“是！”
第二天，诏狱被刺客袭击，留守锦衣卫以及里面所有犯人被杀的消息，就传开了。
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弹冠相庆。
东宫。
“这么说那群刺客是刘孔炤养的一支水匪？诏狱里死的不是卢九德？”
朱明看着面前低眉顺眼，一副人畜无害的韩赞周，心里有些发毛。
这老东西心够狠的，明知刘孔炤会派人去刺杀，居然还眼睁睁看着手下数十条人命去死。
小人物的悲哀，命贱如蝼蚁，在这南京城里，只怕又多出了数十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如果没有了皇太子这一层身份，自己真的能够在这乱世苟活？
“殿下有所不知，刘孔炤在提督操江兼巡江防这些年，利用手中权利，秘密养了一群亡命之徒，专门劫掠过往商船以及百姓，为其敛财，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奴婢这次正好将计就计，将其一网打尽，替殿下除去这个祸害！”
韩赞周拱手道。
朱明很清楚，刘孔炤这次真的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还是南京的城防，上百名悍匪在南京城如入无人之境。
细思极恐，今天他们进得了诏狱，明天是不是连皇宫也进得？
“韩公公，那些悍匪竟然这么轻易就进了应天府，那是不是代表有一天，他们也能这么轻易进皇宫？”
此言一出，韩赞周脸色一变，立刻就跪了下来，“奴婢有罪，奴婢身为守备太监，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任由匪徒进城，请殿下治罪。”
“身为守备太监，对京营监督节制不力，自然是要罚的，就罚你戴罪立功，查清楚那些匪徒是通过谁进的城，同样的事情，孤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你这个守备太监也不用来向孤请罪了，自己找根绳子了结了吧。”
朱明摆了摆手。
韩赞周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连忙磕头道：“谢殿下隆恩，奴婢一定戴罪立功，将京营里的蛀虫清除干净。”
“去吧，还有审问卢九德的事情，也别落下了。”
“奴婢告退！”
从殿内退出去后，韩赞周缓缓松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上一次还是没有离京前，面对先帝的时候。
魏国公府。
“啪！”
徐弘基一巴掌打在儿子徐文爵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居然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把刘孔炤的人放进来！”
徐文爵捂着脸庞，有些委屈道：“爹，就这小事，你何必生那么大气？”
“小事？”
徐弘基气得险些晕倒过去，他左右看了看，拿起桌面的茶杯，就朝着徐文爵就砸了过去。
吓得徐文爵连忙躲闪，“爹你疯了。”
“老子是被你这孽畜逼疯了，你知不知道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你自己嫌命长，别把家里人拖下水！”
徐弘基怒声喝道。
“爹，要是不把卢九德干掉，万一他攀咬咱家怎么办？我也是替家里着想，才帮了诚意伯。”
“你懂个屁！无凭无据，单凭卢九德的口供，定不了我们国公府的罪，但现在你做的事情一旦败露，就坐实了我们徐家杀人灭口的证据。”
徐弘基气的两眼发黑，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爹！”
徐文爵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扶着徐弘基的胳膊。
“别管我，快去，趁着锦衣卫没发觉前，把相关人员处理干净。”
徐弘基喘着粗气道。
“爹，这不好吧，人家跟了咱们国公府都有十几年了。”
徐文爵有些犹豫。
“你，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爹，你别激动，我去还不行吗？你好好歇着，我走了。”
没等徐文爵离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国公爷不好了，锦衣卫的人闯进来了。”
管家急匆匆跑到两父子面前汇报道。
“什么？来的这么快，胤爵你赶紧从后门走，先避一避。”
徐弘基脸色一变，连忙对着儿子催促道。
“爹，那我先走了。”
徐文爵此时也有些慌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群锦衣卫便闯了进来，带队的百户对着徐弘基一拱手道：“魏国公，下官奉命调查昨夜水匪入城一案，请问徐文爵在哪？”
徐弘基冷着一张脸，“你们好大胆子，谁给你们权力闯进我国公府的？韩赞周呢，让他来见我！”
锦衣卫百户微微一笑，“国公爷，请别让我们为难，我等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调查此案，与韩公公无关，国公爷还是让令公子出来吧。”
听到这话，徐弘基脸色一变，他根本没想到这件事还涉及到那位太子，他能够无视韩赞周，但不能无视太子的命令。
“我儿昨日出城，尚未回家，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一名锦衣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在百户耳边说了一句。
百户闻言，对着徐弘基一拱手，“打扰了，走！”
说完，就带着四周的锦衣卫离开了。
“老爷，不好了，二公子在后门被埋伏的锦衣卫抓走了。”
听到这话，徐弘基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诚意伯府这边，也有一群锦衣卫上门了。
那锦衣卫百户闯进房子的时候，昨夜宿醉的刘孔炤，正搂着美艳的小妾睡得正香。
看着满屋的锦衣卫，那小妾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进了被窝里面。
刘孔炤睁着朦胧的双眼，气急败坏道：“滚，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带走！”
带队的锦衣卫百户一声令下，当即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刘孔炤，将其押了出去。